前者手里拎了一只diamond手袋,花祈夏手指缝隙间依稀飘动着一条五彩的细线。
——和她本人的情绪一样飘摇。
归家的白鸽在哨声似的风里翱翔,稳稳当当落在她们眼前,羽翼挥动的气流掀开了她们的发丝,与空气轻轻摩擦。
陈聆枫没有对花祈夏的话即时发表看法,女孩空旷的目光随风远去:
“直到最后,直到我说出那句让他追求自由的话之前,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如果我早一点退出了活动,如果我更早地窥探到hadrian的痛苦,如果我们能彼此真诚的交流……会不会,会不会在我和他一同走入绝境之前,我们都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说完,花祈夏自己轻轻摇头,眼尾藏起了落寞的一笑:“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活动开始之前,就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去懊悔一条虚无的、脑海里的路。”
陈聆枫:“没错,我们不苛责hadrian,你也不必苛责自己,祈夏。”
“我知道。”
花祈夏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掖回耳后,看着“咕咕咕”的白鸽飞到躺椅上,轻声地:“我只是这些天……脑子很乱,事情很多……学姐,我的脑子太乱了……”尾音轻悠地消逝在夕阳中。
地震后死里逃生的余波,燕度的告白,谢共秋的未知,hadrian那惊天动地的告别,以及论文试稿的失败。
……桩桩件件都像无数只乱飞的蝴蝶一样在她的大脑里抖动翅膀,花祈夏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条理在哪里;生活,爱情,学业——
她现在该做什么?
是先认真思考和燕度的关系?还是确定谢共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意?
亦或是尽快将hadrian的事抛之脑后,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还是一门心思冷静下来,把小论文的事处理好再找新的导师?
太乱了。
花祈夏想,她从头到脚都乱了,她只有一个脑子,但是需要她处理的情绪却多如牛毛。
而在这纷繁杂乱的“蝴蝶”之中,花祈夏还有一件迫切需要她捋顺的事,她自认为这件事占据了这些天以来她大部分的思虑,亟待宣泄——
陈聆枫不清楚如果自己在花祈夏的境遇下,是否会产生和她一样的情绪,但她可以在对方的言语里感同身受:“祈夏,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沉吟片刻,改口:“不,或者说,是某些人拜托我来问你一件事……其实我不说,你也猜得到他们是谁。”
花祈夏会意,低低“嗯”了一声。
“听说,上次在庄园的墙外,你说你要结束这场活动。”
陈聆枫观察着花祈夏的反应,后者手指搭上栏杆,指尖在生出苔藓的砖缝里一下一下扫着,陈聆枫问:“是什么意思?你想要退出,结束你的活动进度,离开‘lolo to lolo’?还是说……”
她嗓音放平了两分,在晚霞里流淌出肃穆的意味来:“你想,结束,这场活动。”
花祈夏抬起了下巴,在一段冗长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坠入鸽子再次飞起的气流声里。
只不过这一次,其中一只鸽子的红色爪子上被系了一根五彩的,寓意平安康健的细绳——
哗啦啦啦。
白鸽飞起,五色线从她们的视野里愈来愈远。
花祈夏:“第一种的话,算是真正的rebel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