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乔星灿抱着双臂倚在安全通道门口,看样子并没有靠近舞台的打算,他眯起眼睛,对男人的大言不惭表示不齿。
燕度“咔哒”挑开打火机,火苗闪烁,他磨着牙尖盯着乔星灿,在对方冷漠回视时微微一笑,“叮!”火苗被顶盖压灭了。
“那么也就是说——”
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闻人清和合起放在腿上的书,拇指与中指按在眼镜两侧朝上轻推,眉心一蹙即松:“谢共秋现在还在祈夏家吗?”
倚在门口的少年放下手臂愕然看向燕度,脸庞开始萦绕冷气:“真的假的?!”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坐在上面的陈聆枫闭眼按上太阳穴,另一只手抬起,掌心朝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们想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对吧?”
她说“对吧”两个字时睁开了眼,上挑冷艳的美目里自带一分犀利的魄力。
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但已经对这些人浪费时间的幼稚行为展露出隐隐警告来。
乔星灿闭上了嘴,郁闷地重新抱起胳膊。
“当然。”
闻人清和将手里的书放到旁边的座椅上,一串飘逸的“《le te de monte-cristo》”花体书名从光影里闪过——[注]
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做一些深刻的阅读,对日理万机的闻人清和来说,倒也成了一种不错的消遣与入睡习惯。
“还有,我今天下午去的时候——他并不在祈夏家。”陈聆枫眼角扫过蹲在旁边的燕度,更详细地补充说:“四点到五点四十,他不在。”
背对着舞台的男人肩膀耸动,不甚乐观地冷笑一声。
被灯束照亮的微尘在空气中平和地浮动起来,少顷,燕度开口了,他将打火机收进掌心,问陈聆枫:“今天下午……”
他们在陈聆枫的安排下聚集在这里,都带着同一个目的,来自于花祈夏,却不局限于花祈夏本身,人人都清楚时间该用在必要的谈话里——
“祈夏她……有没有说什么。”
陈聆枫:“当然。”她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肘部压在扶手上:“不过在告诉你们之前,我需要先说明目前的状况,这些情况我在昨天已经和盛修交流过,今天下午也告诉了祈夏——”
她面对三个男人的视线,神情没有变得严峻起来,反倒是带着些预料之内的客观:“d国皇家办公室封锁了所有消息,不只是我们,除了祈夏和皇家办公室,就连山海的校董会和教务处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
陈聆枫看向沉稳庄重的闻人清和:“这要多亏你和盛修从中斡旋,避免了学校那些东西找祈夏问东问西,也避免了消息的传播。”
闻人清和摇摇头,无声推拒,只说:“毕竟如果消息是从我们这方走漏的,将来d国追责下来,我并不认为山海校董会主动替祈夏担责。”
静默在阴影中的燕度深深地看了闻人清和一眼。
“现在的情况是,因为hadrian——”
再说起这个名字,陈聆枫舌尖的话停顿半秒,继续道:“因为hadrian这件事,现在活动中断,教务处和上面也乱得不成样子——预计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或者更久,才能恢复正常。”
“哈。”
听见这话,乔星灿没有一丝意外,“我们成了没人管的了呗。”
他冷冷地看向坐席尽头的灰暗,尾音带着鲜明的不屑,“还真是毫无悬念。”
“看着吧,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乔星灿看向在场的三个人,眼里满是冷冷的蔑视,也掺杂着看同类一般的悲哀。
他哼笑道:“我们就被安排继续把活动进行下去,哈,简直不要太顺利。”
心高气傲的少年不知是在笑自己,笑这些参与者,还是在笑那个纵身一跳到最后什么也落不着的疯子——他指望那一下能怎么样?把他们脑袋上的那些家伙吓得悬崖勒马?
得了吧。
再过一段时间,除了他那群疯狂的粉丝之外,谁还会记得他是谁?
哦不,就连那群每天为他痴迷癫狂,为他倾倒的粉丝们,现在都还在hadrian每天正常更新的社交账号下欢呼,在正常运行的一切官方视频、照片,甚至鲜活的实时动态里,一如既往地追逐他们的神迹——
没有任何真实与自控是属于hadrian的。
想到这里,乔星灿忽然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来,他很好奇,一直生活在“楚门世界”里的究竟是hadrian,还是他那群爱他的粉丝。
“行,知道他们不做人。”燕度仰起头,任由眼珠盯着后排的聚光灯,接着问陈聆枫说:“祈夏她——说了什么。”
乔星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注1】:《le te de monte-cristo》-即《基督山伯爵》,前文已备注,在此简要说明。
【注2】:《楚门的世界》-电影,讲述了主角楚门身边所有事,亲人和朋友都是虚假的剧本演员,他本人一出生就生活在被剧本安排好的虚拟镜头下,供镜头外的观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