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环顾两边,看每个人表情都挺凝重的,好像都替她感到惋惜,女孩忽然笑了:“哎呀,真的没事的。”
实际上,她自认现在的心态比以前要强许多,和这段时间的经历比起来,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儿乐观过了头:“其实这也不是坏事,虽然在我班导师她们的眼里我的论文没问题,但是,如果那位朴老师能提出不同意见——”
她说:“尤其是他作为一名外国学者能提出不同角度的意见,那对我以后研究和思考来说真的不是坏事,立足本土和对外拓展都很重要,再说我又不是没人要,接下来还有分配呢。”
花明宇懂得不多,但觉得这是件大事,不知道花祈夏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苞苞,明天就走啊?要不再等等,等你哥回来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
花祈夏摇头,“只是找老师问问情况,没事的爸,真不是什么大事。”
“叔,你甭担心。”
燕度放下筷子,双手自然搭在大腿上,他望向花祈夏:“我可以陪祈夏去。”
“祈夏。”
紧随其后的,谢共秋垂眸看着女孩悄然收紧的手指,轻声地:“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去处理的话。”
他望向女孩微微点头:“我可以联系泉大的教总秘和你一起解决这件事。”
对面的人不冷不热地扯动嘴角,眼神危险。
“我,我不用人陪。”
花祈夏如芒刺背,感受到饭桌上不同寻常的气氛,一冷一热的锋芒对冲,在碗碗碟碟中撞出无形的黑气。
她恨不得把脸埋饭碗里,“又不是去要债。”
也许是媳妇反复敲打,也许是昨天一场订婚宴的刺激加成,意外打通了男人和花祈夏一脉遗传的钝感基因——
饭桌上的花明宇看着自家闺女拿头追碗的奇怪反应,再看看一左一右两个坐得端正、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品出了点儿不对劲来。
吃完饭后,花明宇特地“留了个心眼儿”。
他故意把洗碗的任务交给了花祈夏,瞥着前后脚跟她走进厨房的燕度和谢共秋,花明宇“哎呀”一声大事不好,转身钻进了店里。
立刻握着手机挤眉弄眼地给赵玫发消息消息,一脸“天塌了”的表情偷打小报告——
【花明宇:媳妇,坏了菜了我跟你说。你说得好像没错!我现在瞧着来咱家那俩臭小子不大对头啊,你赶紧回来吧!】
过了五分钟。
【赵玫:?】
“火烧腚了还回个问号!”花明宇愁肠百结,偷偷探出头往厨房里看——
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被燕度和谢共秋一占,他闺女转身都得叫两个人“让一让”,左边那个抢了她手上的洗洁精,右边那个安安静静地把没吃完的菜放进冰箱里。
他闺女没五秒钟手上就空了,站在那儿跟个吉祥物似的,看看左看看右,一脸欲言又止。
“哎呀!!!”
花明宇悔得直掐大腿根,赶紧打字——
【花明宇:俩小兔崽子对咱闺女献殷勤呢,我还留他们吃午饭!火烧城门了媳妇!!】
……
“所以——”
晚上9:30,山海的a号礼堂只开了舞台上的几盏聚光灯。
陈聆枫搬了把黑钢椅坐在幕布旁边,她看着舞台上下或站或坐的几个男人,最后,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蹲在台阶口玩打火机的燕度身上——
“你跟谢共秋是被祈夏她爸爸赶出来的?”
“啧,你这词用的。”
燕度很不爽,漆黑的眼珠先是狠狠剐了一下旁边幸灾乐祸的乔星灿,接着哼道:“人叔叔可热情好客得很,某些人没眼力见儿,馅都露了还杵在那儿当钉子户——我可没他那么厚脸皮,这叫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