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凤念笙说什么,她先掠过话题道:“好了,去忙你的,不必管我,回去了告诉你祖母,过些日我会去看她的。”
凤念笙叹了口气,点头,转身离去了。
凤重华继续忙着。
过了会儿,她的心腹,一个年约三十多的黑衣女子匆匆进来。
凤重华抬眼看去。
女子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进来后,先给凤重华行了礼,才左右一扫,“都退下。”
殿内候命的几个宫人纷纷无声退出。
凤重华搁下笔,疑惑问:“阿兰,怎么了?”
女子叫阿兰,是她的手下十分得力的心腹,替她掌管一些暗地里的势力。
阿兰上前到她身侧,神色沉肃,递来手里的信封。
“主子,老地方又收到了一封密信。”
凤重华微讶,所谓的老地方,是她在上京城内的一处暗桩,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有神秘人往那里送消息。
而这些消息,每次都对她有大用,她能得以把控大周权柄至此,那个神秘人的消息功不可没。
她一直好奇背后是谁,为何总能关键时候助她一臂之力,也隐隐有些猜测,但送消息的人追踪不得,始终无法确认其人处于何地。
如今又有了?
她立刻接过信封,信封上没有标明给谁,但信封右下角,标了次序,是十六。
这是第十六封。
信封里面似乎有点厚,她撕开拿出,竟是两张分别折起来的纸,她先打开了其中一张,竟是一张画像,上面画了一个女子。
看到画像上女子的模样,凤重华惊了一下,也倒吸了一口气。
这女子,怎和她年轻时那么像?也和现在挺像。
画像上标了两个字。
姜婠。
这女子叫姜婠?
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猜想,她的心,忽然先是被什么攥紧了,密密麻麻的刺疼着,还有些喘不上气。
她立刻放下画像,打开另一张纸,这张纸是一段话。
——雍国武阳侯姜卓安长女姜婠,为汝与镇北王徐朔之女,于二十四年前由徐家家奴徐立自宇文拓之手劫走,为保其安然成长送予姜氏抚育,今宇文峥知悉其身世,南下将其掳掠欲以其挟制汝,现不知所踪,或不日返还周境,望汝详查救之,以免其受辱于贼子。
轰——
这信的内容,如一道惊雷砸在她心头。
凤重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都在抖,呼吸也在颤,素净姣好的面上,不可置信之余,是无尽的狂喜和激动。
阿兰见状,急忙问:“主子,您怎么了?”
凤重华没说话,急忙拿起画像,激动又紧张的看着,越看,她的狂喜越甚。
她泪水涌动,面皮颤动,抖着声音道:“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女儿……”
她如一个孩子,失而复得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拉着阿兰哭着笑道:“阿兰,这是我的女儿,你看,她还活着,她不在宇文拓手里,她好好地长大了,你看,她和我好像好像啊……”
阿兰闻言一喜,忙道:“主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您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
好事……
这话让凤重华激动欣喜之余,忽然僵了一下,她想到什么,急忙又拿起另外一张纸,重新又看了内容。
她呼吸一颤,急道:“不……不行,我不能再让我女儿落到宇文拓手里,不能让她在那个孽种手里受辱,我要去救她!要亲自去救她!”
她脑子急转,思量了一下,吩咐道:“阿兰,你立刻去找念念来,还有我大哥,快去!”
阿兰急忙应下:“是。”
阿兰匆匆而去。
凤重华这才细细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手轻轻触摸着画像上的眉目,眼神热切,却又满含温柔,笑着,也哭着,满面泪痕。
她的孩子啊……
这是她和阿朔的孩子。
和她长得真像,若是能更像她的父亲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很好了。
姜婠……婠……是个挺好听的名字。
她找了那么多年,本以为是在宇文拓手里,哪怕一直觉得以宇文拓的性子容不下这孩子,加上这么多年,她步步逼近,宇文拓都没有拿这孩子来威胁,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但她始终心存希望,也一直有所忌惮,这才让宇文拓活了那么多年,留着那个孽种恶心她。
没想到峰回路转,那孩子竟然藏在雍国,安生的长大了。
“孩子,别怕,阿娘一定会救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