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没坐过船。
所以上船后,晕船病倒了,每天都头晕恶心。
宇文峥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怕她就这样死了,他手下里面有一个会 医术的,但比较擅长治伤,这种病症可不精通,便抓了个大夫带在船上。
早知道从西陵穿境而过北上归国了,鬼知道姜婠那么弱,好不容易让她伤都好的差不多了,结果竟然晕船。
最后,鉴于她是在难以适应,宇文峥每天都给她灌迷药,让她每日只能清醒一个时辰,吃喝拉撒后,就都是昏睡的。
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多天,船抵达了北周东境沿海的码头。
大周的东境沿海一带,不是苦寒荒芜之地,就是绵延百里的山,行商不好走,所以才和大用通商,借助大用东北商道出海。
但那一带行商难走,寻常走动是勉强可以的。
所以宇文峥为了万无一失,没有从大用东北商道关市入境归国,而是从本国沿海登陆入境。
因为现在天寒地冻,这边又是苦寒地界,人少,如今正是春寒最严重的时候,停靠上赶的小码头,除了驻守的北周边军,一个寻常人都没有。
姜婠今日没有被灌迷药,还是这段时日第一次出船舱,被冷的哆嗦。
这北周,当真比大雍要冷很多,不光陆地上这样,海面上都飘着一些碎冰,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寒冷。
浑浑噩噩的病了二十多天,还一直昏睡,她身体很虚,脸色很白,站在寒风中,感觉自己更虚了,摇摇欲坠的。
到地方了,宇文峥让人去和驻守的军士交涉,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人杀了那个被他抓上船,医治了姜婠二十多天的大夫。
眼见他一个示意,他的手下就对着被按着的动弹不得满面惊惶大夫手起刀落,姜婠突然来了力气。
她立刻急声叫道:“住手!”
那手下动作停下看来。
宇文峥也是,皱眉看了过来。
姜婠有气无力的疾步上前,怒道:“宇文峥你干什么!你把他抓来关在船上那么久,他本就无辜受累,你现在用不到他了放了他就是,何必要杀他!”
宇文峥不屑道:“一个雍国人,用不着了自然就杀了,放了他?呵,放了他让他去通风报信?”
姜婠讽刺道:“用得着他通风报信?你以为事到如今,谢知行他们不知道我在你手里?你若不是猜到他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跑到这里才登陆入境,而不是在大雍的滨水关市登陆?”
宇文峥不置可否。
虽然在海上飘了二十多天,这段时间没怎么收到陆上的消息,但船北上一路,也停靠了几次在雍国沿海购买补给,他也让人打探过,尽管消息不太准, 但也可探得到一点风声。
谢知行知道了是他掳走的姜婠,也知道他是从南边离开的,只是知道的比较迟,追不上他了。
但是,谢知行必定会猜到,他要么从海上回大周,要么从西陵回大周,西陵到底是他国,和大周也并不融洽,他从海上回更稳妥简单,所以只怕雍国东北放给大周的商道,必定已经设伏等着。
他自然不能入境雍国,如今被从大周东境沿海登陆入境,虽然路不好走,但比较稳妥。
姜婠咬牙道:“放了他,不然你把我一起杀了好了,或者你弄死了他,我把自己了结了,你带我的尸体去北周都城,看看能不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