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皇宫，因为大雪覆盖，到处白茫茫一片，但殿宇巍峨，依旧透着一股子庄重肃穆，令人置身其中心生畏惧。

皇后所住的宫殿叫坤明宫，然而现在这座坤明宫，不只是皇后居住之地，也是真正左右大周的权力中心。

因为大周，皇权都在皇后凤重华的手里，不只是政权，还有大半军权。

此时，皇后凤重华正坐在桌案后，处理政务。

一袭素净的白衣，长发半披，发间只别了一支木簪，面容寡淡不施粉黛，却掩不住其中风华。

她很美，即便不做装扮，即便已经年近五十，即便脸上有了诸多岁月的痕迹，依旧不可方物。

她认真的处理着政务，周围随侍的人都噤若寒蝉，但这份安静，很快被从外面进来的凤念笙打破了。

凤念笙不用通报就直接大步进来，进来后便直接跟抬头看向她的凤重华禀报。

“姑母，我已经查证确认，宇文峥这次秘密离开上京，是往南去了，只是他应该是有所伪装和隐藏，加上大雪覆盖，踪迹不好追寻，不知道是去南境，还是过境去了雍国。”

凤重华挑了挑眉，随后扯出一抹轻蔑的笑，语调凉淡道：“两国之事既定，他这个时候去雍国做什么，估计就是又不自量力的去南境军中收拢人心去了，呵，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来。”

她不屑道：“不必理会他的去向，只要他是去南境军中有所举动，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传来了，若不在，那也不用管他了，一个废物罢了，去哪里做什么，都掀不起大浪来。”

“是。”

凤重华将一旁的一叠本子拿起丢到桌案一边，道：“这里有几件事，你安排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就回去陪家里人好好过年，后面几日不必再入宫了。”

凤念笙上前一些，拿起那些本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姑母，您要不今年回家里一起过年吧？反正您在宫里一个人，也孤单得很。”

原本，皇室除夕夜都会有个家宴，宫里过年也该热闹一下的，但是自从凤重华掌权，除夕宫宴取消了，宫里任何年节都不过，偌大的宫城，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所以每逢年节，凤重华都是一个人待在宫里。

凤念笙作为她名义上的养女，如今并不是住在宫里，因为早就已经成婚，她的丈夫算是入赘的，每逢年节，都和她回凤家。

她一直心疼这个姑母，总是这样自苦，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

凤重华无奈道：“你和你父亲真是，年年都要说一下，怎么说你们父女俩都不消停，我一个人在宫里挺好的，怎就非得劝我回家呢？这不是为难我么？”

凤念笙叹着气道：“我和父亲也是心疼您总是这样，希望您过得开心一些啊，这也有错？”

凤重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都没错，是我自己不想开心罢了。”

她这样的罪人，是不配活得开心的。

就该一直痛苦，一直孤单，一直得不到快乐。

她想要的那种团圆，早就已经湮灭在尘埃里，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凤念笙低声说：“姑母，姑父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您这样的。”

凤重华垂下眼睑，轻喃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哀切。

“那你怕是想多了，他恨我，到死都在恨我，只怕若在天有灵，应该更想我痛不欲生，想要我死，我这样且不够赎罪万一，他怎会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