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嗜血成性!”
“对哀家从未有过半分亲近!”
“哀家怀着你弟弟时,你竟在宫中以虐杀活兽取乐!”
“你在哀家怀孕期间,故意让哀家见血,哀家做噩梦都是梦见你要杀了哀家的孩子。”
“结果哀家早产,他出生时已经是个成形的男婴了就因为你他刚来到这世上就断了气!”
赫连枭眸色骤冷。
“母后当真觉得是儿臣之过?”
“难道不是母后您打从心底惧怕儿臣,才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可这世上哪有母亲会惧怕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五岁那年儿臣就明白了。既然母后见不得儿臣那儿臣便随汗父出征去。至少战场上的血不会让母后作呕。”
太后垂着眸子。
“你觉得就哀家怕你?你的贵妃不怕你为何要跑?你和你汗父一个样子,这辈子都得不到喜欢的人的爱!”
赫连枭袖中攥紧拳头:“母后说汗父不懂爱人?”
“当年汗父出征在外,哪次不是将图雅娘娘带在身边?金丝帐,玉辇车,连战利品都要先让她挑选——这份宠爱,满朝将士谁人不知?”
太后:“可图雅苏茉不仅是你汗父的表妹,她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情投意合,即将成婚,是你汗父将人生生抢走!”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她不愿又如何?汗父是紫原之主,是万民仰望的雄鹰。他为子民耗尽心血,平生所求不过一个图雅苏茉!”
“抢走又如何?汗父给了她无上荣宠!给了她最好的一切,是图雅苏茉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可至少汗父敢爱敢恨,不像母后您——连恨都要披着慈悲的袈裟!”
太后抬眸,声音轻却锋利如刀——
“皇帝,你这样的性子,就算找回贵妃,她还是会逃的。”
赫连枭骤然抬首,眼中猩红翻涌,像是被逼至绝境的野兽。
“那你要朕怎么办?难道要朕眼睁睁看着她远走高飞?看着她嫁作他人妇,与旁人白头偕老?”
“朕做不到!”
佛堂内死寂一瞬,只余他沉重的喘息。
半晌,他低笑一声,眸中执念如深渊般吞噬一切——
“朕一定会找到她。”
“就像汗父锁住图雅苏茉一样……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朕身边。”
太后眼底尽是讥诮——
“皇帝,你的情爱哀家如今是管不了了,也懒得再管。”
“可哀家听说,淑妃这两条腿……已经废了?就算是让宫人抬着……你也要将她拖到流苏树下罚跪?”
“她好歹是自小在你眼前长大的,你怎么就……狠得下这份心?!”
赫连枭嗓音里压着滔天的怒与痛——
“母后,朕难道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那你明知朕爱贵妃……为何偏要逼朕,让贵妃与朕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