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朕步了汗父的后尘……原本贵妃已经要做朕的皇后了”
太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听着皇帝话语间淬毒的怨恨,心头猛地一绞。
从前他虽怨她,眼底到底还存着三分敬重。
可如今——
自贵妃离宫,杳无踪迹两年有余,他看她时,竟与看仇人无异。
太后闭了闭眼。
这局,无解了。
她恍惚忆起当年——
赫连枭刚会跑跳时,宫人们便已对他畏如蛇蝎。
那时她倒不怕,只是困惑:为何自己诞下的皇子,眉目间总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
她那时不知这是赫连氏帝王血脉里代代相承秉性,只当是自己生了个不讨喜的孩子。
不讨她喜欢。
也不讨他汗父喜欢。
所以她费尽心机怀第二个孩子,明明再有一个月就能平安降生。
可偏偏……
她怎能不恨?
后来赫连枭随大汗出征,铁蹄踏破三十六部,战功累累。
族老们劝她:“到底是亲骨肉。”
于是明面上,母子二人又恢复了那层温情脉脉的假象。
可太后心里明镜似的——
皇帝待她,哪有什么真情?
所以她接娜仁进宫。
那孩子眉眼温顺,最会讨人欢心。
若能让娜仁诞下皇嗣……
这才是真正的稳妥——
她的后位,家族的荣光,都只需要系在皇孙身上。
赫连枭眼底凝着万载寒冰。
“若非留着娜仁的命等朕的贵妃回来亲手处置——她早已死了。”
太后闻言竟笑出声来。
“好啊,那等你的贵妃回来……是不是连哀家这条老命,也要交给她发落?”
赫连枭忽地勾起唇角:
“若她想要——给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