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吓了一跳,出了人命可是大事。这会儿连阿弥陀佛都来不及说了,赶紧找出钥匙和秦耀一起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秦耀就从后面撞开他,抢先走进去。
屋子里没人。
他来来回回找了一圈,房间、浴室,连柜子都开了一遍,就是没看见姜涵宁的人影。
秦耀走到床头,看到姜涵宁枕头边的手机,拿起一看,上面都是他的未接电话。
被子掀开在一旁,并没有叠好,桌上摆着一卷打开的心经和抄本,抄本上写满了“色不异空”,边上皮包和行李箱都在。
像是信步离开的。
秦耀皱眉望向窗外,木制的窗扇半开着,冷风把雨水吹了进来,被吹起的竹帘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窗框。
他死死地捏紧手机,雨下那么大,她一个人能跑哪里去?!
雨水从亭子的檐角不住滑落。
姜涵宁站在亭子里,抬头望着这一层雨幕,本来想看一场日出,可惜太阳没看到,只有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
向来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原本想等雨停再走,可是这雨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仅不停,还越下越大,弥漫起来的白色雨雾渐渐遮蔽了山下的道路。
她一个人等在亭子里,仿佛与世隔绝,身体积累的浮躁被山风吹散,连带着心也宁静了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雨势终于有些减弱,姜涵宁决定在这时下山。
才走下一段湿滑的长阶,突然听到前面脚步声传来,沉重又急促,她抬头,看到疾步而来的人,一时顿住。
“秦耀?”
男人打着伞,停下脚步。
姜涵宁清楚地看到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握紧了伞柄,那张沉俊的面孔在伞的暗影下如黑浪翻涌,明暗交织变幻,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出口。
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伞打到她的头上,
“走吧。”秦耀淡淡地说。
他也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暴怒,会咆哮,可实际却是,这种种情绪在出口前只化成了一个念头——
算了,人找到就好。
姜涵宁抬头看了一眼伞,这是寺里发放的黑伞,伞面不大,她缓慢地步下台阶,还没走两步,
“阿欠——”
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刚好面对秦耀,“抱歉。”
“拿着。”
秦耀把伞给她。
姜涵宁伸手接过伞,看到他利落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反手披在她身上,然后从她手里把伞重新拿过,说:“就当是谢你昨夜的驱蚊水。”
淋雨的感受是迟滞的,姜涵宁现在确实有些冷,也不再客气了,说道:“谢谢。”
秦耀看她将外套两边向内拉了拉,拢紧了身体,像是整个人被他的外套包裹住了,心口划过一道微妙的愉悦感。
这句谢谢后,谁也没有再开口。
一路无话。
雨势没有转小,伞面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就好像那天宾馆外的雨声。
空气中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