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闻陛下似要因卫将军之劳苦功高,欲将生母已逝的皇长子……交予其抚养。
为保中宫之位,她方出此下策。
岂料,天意弄人,平白无故掉落的数颗珍珠,竟令她痛失皇儿……
承安帝刚返回勤政殿,一眼便见到跪于殿外、脱簪请罪的卫淑妃。
“陛下……”
“回去吧!此事待查清后再议!”
卫淑妃刚一开口辩解,承安帝便不耐烦地打断其言,且目不斜视,欲从她身边走过。
“陛下!”卫淑妃心下惶然,急忙伸手拽住龙袍衣摆,“臣妾委实未有!求陛下明察!”
“臣妾……臣妾万万不敢啊……”
昔日骄纵跋扈的卫芙盈,此时身着一袭素衣、发髻散乱,跪地叩首,额上红肿渗血。
大哥本应前途无量,而今因她只能渐渐沦为空有爵位的卫国公。
二哥戍守北境边关,屡立战功,却为她的蠢行赎罪,以致军权旁落。
昔日辉煌的卫国公府,如今因她这个不肖之女,已难现往昔荣光。
时至今日,她知道错了……悔了。
“卫淑妃……”承安帝转头遥望着天际的落日余晖,缓声开口。
“卫明赫忠心耿耿,朕不会因你而残害忠臣,但你着实屡教不改,即日起降为婕妤。”
“此外,切莫再想着皇子……朕的后宫绝不会出现收养之事。”
“若是想要孩子……自己生!”
话落,承安帝抽回龙袍衣摆,遂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在这后宫之中,有皇子的嫔妃以母后为目标,无子嫔妃则一心想走上太皇太后之路。
此乃人之常情,自是无可厚非。
从今往后,所有皇子公主,年满三岁之后,皆迁至景阳宫,生母不得插手皇嗣教养!
没办法,承安帝暗自思忖,他自身本就行为不端、弑父杀弟——
如此,自然要提防着膝下逆子……
夜幕之下,繁星点点,承安帝独自于未央宫的寝殿内歇息。
“皇后如何了?”他双眸微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李公公躬身回道:“启禀陛下,长乐宫来报,皇后娘娘已服下汤药,且用了晚膳。”
“陛下……那些珍珠,是杨德妃命人损坏卫淑妃的耳坠……证据确凿。”
“此外,德妃娘娘已怀有身孕,因尚未满三月而暂未禀报。”
女子暗卫密布整个后宫,敢问又有何事能瞒过陛下呢?
“德妃未曾遇喜……”承安帝在榻上翻个身,“杨尚书心思重了,不愿脚踏实地办事。”
“谋害皇后与皇嗣,其罪当诛!”
“着令大理寺与刑部……将证据整理得利落些,赐德妃三尺白绫,杨府以律法处置即可。”
下达圣旨之后,床幔垂落,承安帝扯过寝被,自顾自地就寝。
五月下旬启程,沿途视察民情,最迟八月中旬,銮驾便可抵达郓州。
算算日子,已整整四年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