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天的手下闻言四散而开,他们要在放火之前抢夺一番。
“不可!”
程知意阻止,
“京都不安全,还是尽快离开妥当。”
刀疤脸见院子精致规整起了贪念,
“你既入了我清风寨,你的财物便是兄弟们的,你还舍不得吗?况且,不做番手脚,说你失踪,你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吗?义父,我看他心思不纯。之前让他杀了玉林峰夫妇,他说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肯。如今,又不肯舍财,一点表示都没有毫无诚意。”
烟柳护在程知意身前反唇相讥,
“他是张首辅的孙子,我们清风寨是为张首辅抱不平,张首辅的孙子来清风寨还需要什么诚意!舍本逐末!”
“放屁!”
刀疤脸骂道:
“你是个什么货色,这里有你个贱娘们说话的份。老子看你和他有一腿,处处为他着想。”
烟柳装出羞赧的模样,娇声娇气,
“他是我策反的人,我当然上心。况且我不能让你误了义父的威名。我们清风寨可是正义之师。”
张恩天听得顺耳。
二十年前,张首辅落难,全家返乡途中被杀,唯有身怀六甲的儿媳逃出来。
这件事,张恩天知道。
张家儿媳逃跑途中碰见了北上的玉林峰夫妻二人,此事,张恩天也有耳闻。
至于程知意到底是不是张首辅的孙子,张恩天不关心。
他瞧着像。
他需要张首辅的孙子为他正名。
他要出师有名,吸引更多百姓加入到他的队伍中。
张恩天语气低沉,
“烟柳说得对。孩子,你放心,我们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不是强盗。”
程知意拱手,
“还是伯父明事理。”
张恩天听了受用,他扶起程知意说得慷慨,
“我们清风寨从不做烧杀抢掠之事。只是我是个粗人,不懂阴谋算计,常被人当刀子使,做过些错事。以后清风寨的发展就靠你了。”
程知意不由好笑,清风寨恶名昭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官府缉拿他们,他们便混入百姓之中,制造麻烦,混淆视听,以新政为借口,煽动百姓抵抗朝廷。
实则,清风寨一边杀人放火冒充官兵,一边又杀兵劫粮冒充流民。
不断加剧百姓与官兵之间的矛盾,助其势力范围不断扩张。
近日,更是意图在京都作乱。
楚瑾玄数次围剿清风寨,但首脑张恩天身始终在逃。
身为朝廷要犯,竟在大周南北畅通无阻。
他的背后定有位高权重之人帮忙,或者说张恩天也只是颗棋子罢了。
程知意压下心中疑虑,
“伯父,咱们应尽快离开京都。玄武大街行刺之事已捅破了天。五城兵马司,羽林军,龙虎卫皆不敢怠慢,誓要给皇上个交代。放火烧屋不妥当,虽多了气节,但也太过危险。一旦起火,势必引来官兵。你多在京都一日就是多一份危险。”
张恩天觉得在理,他喜欢读书人,仰慕读书人。
程知意这个读书人待他尊敬,他喜欢。
“好,咱们走。”
程知意松了口气,绝不能让他们知道玉婉在此。
他下了些催眠之物在饭菜里,待爹娘吃下后,又将爹娘骗到新府邸收聘礼。
此时爹娘和家里的仆人应是在新府邸昏睡不醒。
只是玉婉……
按理说新府邸忙碌,玉婉不应该回来才是。
程知意想尽快离开。
他想深入虎穴查出幕后之人。
不为天下百姓,只为爹娘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