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显接过信件,什么都没多问,直接收进了怀里。
今天府学门口人没那么多,云歌把霄英和妙儿也带上了,霄英一路上抱着水囊,努力举高给爷爷。
“爷爷喝水,奶奶用果子和蜂蜜煮的,可好喝了!”
白鹤明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在云歌的影响下,他对原主的家人们也渐渐有了一点真感情。
余显没有久留,向白鹤明道贺后便离开了,约定等院试揭榜之后再宴请他们。
云歌等人上了雇来的马车,白鹤明和云歌坐在同一边,白鹤明很想和云歌卖个可怜,讨点好处,云歌却把大孙子霄英放在二人中间。
白鹤明一见明白了,得了,这是院试结束了,到了该坦白从宽的时候了。
白鹤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一直在放任自己回避和云歌详谈穿越的实情,但他也知道,想长长久久的和云歌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这些心结是必须要解开的。
回到家中,云老太和葛氏联手做了一大桌饭菜,还有专门从口味好的酒楼里买来的烧鸡,云老太开了一小坛珍藏的酒,一家人一起庆祝院试顺利结束。
云老太家中欢声笑语不断,隔了一条巷子的云清家却是愁云惨淡,鸡飞狗跳。
云兴朝的妻子黄氏抱着箱子撒泼大哭,“我不管,谁干的事情谁去受罪,凭什么要变卖我的东西打我嫁妆的主意去赎她,想都别想!”
云清当公公的不好直接打骂儿媳,气的在隔壁屋子大骂。
“反了反了!你娘在牢里吃苦,你连这点东西都不愿出,不孝的孽障!”
黄氏心里不屑,她嫁进来后一直和婆婆不对付,要不是顾及着脸面上不好看,婆婆被抓进牢里,她都想拍手称快。母先不慈,就别想儿媳孝顺!
云兴朝隔在父亲和妻子中间,不知道该帮谁,索性耳朵一闭什么都不管了。
反正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是最大的宝贝疙瘩,他正因为院试失利心里不舒服呢,这群人吵吵嚷嚷的真烦人,娘在牢里多待些日子又死不了,有什么好吵的!
金兰有些害怕地躲在角落里,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十来日时间,家里就彻底变了天,爹没考中秀才,奶奶被抓走了,末药那家奴才也不听话了。
“砰砰砰!”
金兰听见敲门声,云清快步过去打开院门。
“袁先生,托您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门外的人比了个五,“已经说成了,五十两银子一口价,钱到账人立马放出来。”
“多少?”云清声音都变形了。
袁先生冷笑,“你知道你家婆娘惹了多大的事吗,那天看榜的人群里有不少贵人,万一冲撞到一个你全家都得吃挂落!我可是跑了一大圈关系才得了准话,你要是嫌贵再也别托我办事。”
云清赶紧说,“我自然信得过袁先生,但我们小家小业的,这五十两银子真拿不出来啊。”
袁先生想了一下,“你先尽力凑凑,你家有没有那种放出去收不回来的烂账,拿那个抵点也行,反正官家讨债容易,有借据就够了。”
“这……”
云清犹豫着,在里面听见二人对话的云兴朝嚷嚷道,“云杜仲家不是欠我们五十两吗,把那借据拿去呗,反正他家婆子奸诈,咱们讨债麻烦的很,不如让官家的人直接去把他家抄个底翻天!”
袁先生说道,“只要有正经借据,这事我就能办成。”
云清想到云杜仲家可能抱上了新的大腿,不如趁早把能利用的利用完,还能给他们使个大绊子,答应下来。
袁先生又说,“云兄,我替你办成了事情,你又拿什么谢我呢?”
云清已经有了打算,既然决定做了,不如把事情做得更绝。
“我这里有一处价值三十两的院子的房契,袁先生可以把它尽快折价卖给官家,所得银钱咱们五五平分。”
白童生仗着得学政赏识不怕告官,他就把院子的房契提早一步卖给官家,看看到时候官府怎么判!
云清把借据和房契交给袁先生,签了个委托袁先生处理的文书,袁先生摸着胡子露出一抹微笑,“云兄放心,不出三日你们必能见到王氏。”
……
云老太家的家宴持续到深夜,霄英和末药几个小的撑不住睡了,妙儿还想再撑一撑,云歌看她脑袋都快点地了,让她也去跟末药睡觉。
收拾残羹冷炙的时候,院子大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敲门声,白鹤明像是早有预料,让谦川去开门。
“爹,一个没见过的人给了个信封,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白鹤明借着正房的一点灯火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看着一笑,把其中两张递给云老太。
“岳母看看这是什么。”
云老太当药婆子这些年,勉强识了些字,况且这两张东西就算大字不识一个,她也记得清清楚楚是什么。
云杜仲声音颤抖,“娘,这是当初的借据和房契?”
“是、是。”云老太吸了几口气,纵然知道姑爷有本事,她也没想过这两样要命的东西能如此轻而易举回来。
白鹤明把原样送回来的自己写的那封信凑到火边烧干净,神情十分淡定。
“拿回这两样东西,岳母一家便自由了,只是这院子还是尽早卖出去为好,之后换个地方住吧。”
“我知道,知道。”云老太难得语无伦次,每句话都重复两遍。她这闺女一定是天上来的福星,刚认回来,就把福气带给全家了!
等激动不已的云老太和云杜仲几人回房睡觉,云歌和白鹤明也回到西厢。
夜深人静,屋里只剩他们二人,简单洗漱过后,云歌抱着胳膊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白鹤明看。
为了今天“审问”白鹤明,她连酒都没喝,这次绝对不能让这个人跑了!
“说吧,当初为什么分手,你的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