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动静闹大了,不多时,下人们也纷纷醒了。
今夜青云阁,注定很热闹。
管家通报到春华阁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彼时谢宴青刚刚从外间回来,他听闻此事,顿觉有几分后怕。
若是江映月着了谢如安的道……
他不敢想,只觉愤愤然有怒发冲冠之意。
到了青云阁的院子里,下人们在院里摆了一张太师椅,她换了一身衣衫端坐其上,虽然披散长发,但神情冷漠雍容,令人不敢逼视。
脚边的火盆里,是江映月换下来的衣衫,烧得正旺。
毕毕剥剥的火焰映得那张脸更美得惊心动魄。
走近两步,谢宴青看见她唇角带血,左侧脸颊微微有些红肿,知是谢如安对她懂了粗,心里更恨。
转头一看,谢如安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王氏在一旁也被下人们团团围着,不得乱动。
江映月见了谢宴青来,露出一个微笑。
她生来绝色,一挑眉一勾唇皆是人间盛景,可谢宴青却发现,她笑意里没有半点喜悦,清亮的眸子里竟是写满了……恨意?
当即心下一沉。
可是恨自己来的晚了?
又或是还怨着他向皇上求赐婚一事?
不等谢宴青讲话,江映月倒是先开口了。
“小侯爷,听闻京兆府尹和刑部侍郎都与您交情匪浅,今夜侯府里闯入毛贼,半夜里摸进我揽月居欲行不轨,又出手伤人,该判处什么刑罚?”
谢宴青平素不见她这般,却知道江映月不是个喜欢拿乔的性子,当即十分配合,“冒犯郡主,鞭四十,奸淫罪……理当沉塘。”
他此刻极为后悔,看在兄弟血缘上留了他一条命,不想谢如安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他是真的想亲手了结了他!
王氏闻言不禁愣住,“郡主?什么郡主?”
柳书冷哼一声,“昨儿夜里入宫赴宴时,圣上亲封了小姐做宁华郡主,还有封地,能有假?”
别说谢如安现在已经袭爵无望了,便是他仍旧是王爷,她家小姐身为郡主,也不见得就配不上了。
谢如安闻言有些激动,身体不停蠕动着,像一条硕大的蛆,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委实狼狈。
江映月冷眼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男人,“有劳,把此人送官查办。”
王氏忍不住了,爆发出惊人气力推开周围下人冲上前来,
“映月,你也闹够了吧?他可是你夫君!再说,你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你自己名节也不要了吗?”
江映月冷笑一声,“夫君?你谢家祠堂里还有谢如安的牌位呢!”
宫里夜宴,皇上都发话了,这谢如安,给面子他是谢老侯爷的儿子,可不留情面,他就只是一个死人。
左右已经趟进了浑水,她豁出去了!但此刻,她先有仇报仇!
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如视死物,声音冰冷道,“八年前,我的夫君就死了。一个克死公爹又克死夫君的扫把星,怕什么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