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都不敢凑上前,怕情绪在失控边缘的曹志疾再突然冲上来咬自己一口。
“关于翠柳状告楚灵雎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求个结果,就是让百姓知道,不是谁身份地位高就可以随便打人的,至于我来这找你,其实是为了另外其他三家青楼的事。”
“青楼?”
“是的。”魏云摸了摸鼻子:“根据我的了解,不是,根据监察副使陈奉瑾陈大人的了解,其他三家青楼做了不好恶事,比如通过非法手段低价强买流民之中的女子,利用打骂、下药等方式,逼迫这些女子接客等。”
曹志疾一言不发,这些事他倒是知道,所有青楼都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法怪,怪谁,只能怪这世道。
魏云试探性的问道:“曹大人,你虽然喝了点酒,但是看你刚才嗷嗷在那叫唤,你…应该是个好官吧?”
“本官不敢说自己是好官!”曹志疾重重哼了一声:“可你与你们这些勋贵、世家国朝蛀虫相比,本官至少是个好人!”
“咱别拉一踩一行吗,学生不才,也开了一家青楼,想要做一个行业标杆,其他三家青楼太可恨了,所以我想着提供一些证据,监察司也出面,你们府衙将其他三家青楼封了,多了不敢说,反正我的千娇阁肯定不会…”
“原来是狗咬狗。”曹志疾满面鄙夷之色:“好啊,那你们便斗上一斗,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官乐得见你们撕咬。”
“对呗。”魏云耸了耸肩,也不恼怒:“大人就当我们是狗咬狗了,既然你看我们都不顺眼,那你直接批个条子命人将那三家青楼关张了。”
“你当本官是三岁稚童不成,你们狗咬狗为何要本官出面,本官才不会上你的恶当。”
魏云嬉皮笑脸:“反正你都想回京辞官了,临走之前看见我们有人倒霉还能乐呵乐呵。”
曹志疾神情微微一动,有些浑浊的双目微微眯起了起来。
这知府他是一天都不想当了,朝廷天天骂,光是税银一事,上任三年,拖欠三年,一文钱缴不上去也就罢了,还得要朝廷接济,他这桐城知府都成笑话了。
上任三年,明明担任的是一把手,结果夹在各方势力之间焦头烂额,在窝囊和受气之间,选择了受窝囊气,天天做梦都想着城中的达官贵人们走走道被雷给劈死。
城中四家青楼,各个都有背景,如若魏云真的想将其他三家青楼关张,势必得罪其背后势力,到时候定会将狗脑子都打出来。
临走之前见到城中各方势力大打出手,甭管谁赢谁输,好歹他还能看看热闹。
想到这,曹志疾乐了:“好啊,那本官就若你所愿,虽说本官不会出面,可这法理情绪还是要讲的。”
说罢,曹志疾从桌上抽出一本账目,随意丢了过去。
“好,本官今日听闻你与监察副使陈大人交情不错,那便叫监察司查账去,那翠云阁明明赚了钱财,可却只上缴了三贯税银,还说亏欠了不少,你若当真要与各家青楼大打出手,那就以此由头叫监察司明察暗访一番,得了实证,本官自会命衙役办差。”
“哦,也行。”
魏云也没多想,弯腰捡起了账本随意翻开。
一本账目,满篇都是“该”字,该也就是欠的意思,也就是“亏”。
账本,魏云倒是会看,这一看,满面困惑。
“此为手抄官账。”曹志疾讥笑道:“观你模样也知看不懂。”
魏云置若罔闻,又不断的往后翻,越是看,面色越是古怪。
“还在本官面前碍眼作甚,拿了便滚吧。”
魏云抬起头,以一副审视的模样凝望着曹志疾。
“你们府衙…没审计?”
“审谁?”
“审计。”
“审妓作甚,那青楼妓家又没作奸犯科。”
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