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的目光重新落在信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道:“贵人……是指谁?”
他的手指轻叩案几,发出沉闷的响声,脑海中浮现太上皇的身影。
“能指挥甄家的,只有……太上皇!”
贾琮的眼中闪过一丝震动,声音更低,
“可太上皇为何要……”
他的话未说完,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皇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灯火如星,透着深不可测的威严。
贾琮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雨幕中的京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金陵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太子行辕内,夜色深沉,鎏金烛台上的火光摇曳不定,映得紫檀屏风上的云龙纹影影绰绰。
殿内的龙涎香袅袅升起,却掩不住太子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杀气。
他的面容阴沉如铁,眼中怒火如烈焰翻涌,似要将一切阻碍焚烧殆尽。
“砰!”
太子一掌拍碎紫檀桌案,木屑飞溅,裂纹如蛛网蔓延,茶盏“哗啦”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锦袍,洇出一片暗色的水渍。
他却浑然不觉,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愤怒:“好个老二!竟敢勾结北静王,设局陷害本宫!”
副将李元身着玄色甲胄,匆匆踏入内室,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声音低沉而谨慎:“殿下,二皇子派人送来的密信,说务必亲阅。”
太子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扯过信笺,撕开封口,目光如刀般扫过纸上字迹。
信纸上的墨迹遒劲,透着二皇子一贯的温润假象:
“大哥明鉴:近日城中谣言,皆北静王水溶所为,意在挑拨你我兄弟相争,他好坐收渔利。臣弟已得密报,水溶藏身城西仓库,今夜子时,可设伏擒之。”
“若大哥信我,可佯装兴兵问罪于臣弟,引水溶现身,臣弟自会配合,助大哥建功。”
太子指节捏得发白,信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他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忽而冷笑:“好,本宫就陪他演这场戏!”
李元低头,声音中透着几分忧虑:“殿下,二皇子素来阴险,此信可信否?”
太子眯起眼,缓缓道:“老二虽狡诈,但北静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若能借此机会除掉水溶,纵使老二有算计,本宫也不惧!”
他猛地起身,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厉声下令:“传令!调集五百精锐,今夜随本宫‘问罪’二皇子府!”
他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窗棂微微颤抖,殿外的夜风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金陵城西郊外,夜色如墨,细雨如丝,织成一张朦胧的帘幕。
二皇子策马疾驰,月白锦袍被雨水打湿,墨色发髻在风中微微散乱,却无损他的从容气度。
身后亲兵如影随形,甲胄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刀剑出鞘,杀气弥漫。
幕僚沈先生策马靠近,压低声音,语气谨慎:“殿下,探子回报,太子已答应合作,正带兵过来。”
二皇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手指轻轻摩挲马鞭,鞭梢在雨中微微颤抖。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声音低沉而悠然:“北静王要抓,太子……本宫也不想放过。”
沈先生眉头微皱,低声道:“殿下,若太子出事,陛下震怒,恐……”
二皇子眯眼,语气森冷:“放心,有北静王背黑锅,谁会怀疑到本宫头上?”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黑沉沉的城西仓库,眼中透着雷霆般的杀机,
“传令下去,埋伏的人手准备好。一旦太子与水溶交锋,立刻放箭,不留活口!”
沈先生迟疑道:“殿下,若太子真死于乱箭之下,陛下必会彻查……”
二皇子冷笑,声音低沉而阴毒:“查?查什么?太子死于北静王之手,与本宫何干?至于水溶……”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若侥幸逃脱,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踏碎泥泞,直奔城西而去,背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事实上,二皇子与北静王并非毫无交集。
半月前,二皇子通过沈先生秘密联络北静王,许以重利与江南盐税的掌控权,诱其制造混乱,牵制太子势力。
北静王虽心存戒备,却因自身处境艰难,勉强应允,同意在金陵设局,引太子入彀。
然而,二皇子从一开始便无意兑现承诺,只待北静王与太子两败俱伤,便可借机除掉二人。
如今,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将北静王引至城西仓库,既是为了灭口,也是为了将这场乱局推向高潮。
城西一处废弃茶楼内,烛火微弱,映得斑驳的墙壁上光影幢幢。
茶楼二层的木地板早已腐朽,踩上去吱吱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
北静王水溶端坐于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前,银质面具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遮住了他的神情,唯有眼中透着雷霆般的杀机。
周瀚文疾步上楼,手中紧握一封密信,低声道:“王爷,探子回报,太子果然带兵前往二皇子府,二皇子也率兵出城,声称要抓您!”
水溶轻笑一声,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节奏分明的“笃笃”声,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