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推开窗棂,寒风扑面,雪花落在他的麒麟袍上,瞬间融化。
他望向夜空,月光如刀,割裂了云层,映得他的目光愈发深邃。
“从今夜起,这条路,只怕更加如履薄冰。”
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似已下定决心,迎向未知的风暴。
五更鼓声低沉,京师尚沉浸在夜色的余韵中,定国公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
贾琮伏案而坐,手中朱笔在火器营的扩建图纸上勾画,烛光映得他眉宇间满是专注。
窗外风雪未停,寒风拍打着窗棂,带来刺骨的凉意。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似惊雷炸响,震得案上茶盏微微颤动。
“国公爷!”
李猛推门而入,铠甲上沾满雪花,肩头一道刀痕赫然在目,血迹混着雪水淌下,触目惊心。
他喘着粗气,声音急促:“火器工坊遇袭!”
贾琮手中朱笔一顿,墨汁在图纸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猩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说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似已嗅到阴谋的气息。
李猛单膝跪地,急声道。
“寅时三刻,一伙黑衣人翻墙潜入工坊,直奔密室,专抢火器图纸。邬小姐率工匠用新制的散弹铳击退贼人,毙敌七人,伤十余人,然……三张关键图纸被盗!”
贾琮霍然起身,他沉声道:“伤亡如何?工坊可有其他损失?”
他的目光如炬,语气冷静,却暗藏雷霆般的怒意。“工匠死伤五人,密室门锁被毁,余无大损。”
李猛低头,声音低沉,“属下护卫不力,请国公爷责罚!”
贾琮摆手,目光落在图纸上的墨团,沉吟道:“贼人目标明确,绝非普通匪盗。立刻封锁工坊,严查出入之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备马,我亲自去一趟。”
晨光微露,雪雾弥漫,西郊火器工坊的石墙在寒风中显得愈发冷峻。
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交错,斑驳的血迹与散落的箭矢诉说着凌晨的激战。
工坊大门紧闭,守卫持枪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血腥的刺鼻气味。
贾琮策马而至,身后李猛与一队亲兵肃然跟随。
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院内的狼藉,眉头紧锁。
邬思瑶迎上前来,披着一件沾满火药灰的大氅,墨发散乱。
她拱手道:“国公爷,贼人来势汹汹,却没讨到便宜。”
说罢,她递上一块撕下的衣料,布面上隐约可见一抹暗金花纹。
贾琮接过布料,细细端详,眼中寒光一闪:“北静王府的暗纹?”
邬思瑶点头,嘴角微扬:“正是。不过您放心,被盗的只是基础构型图,少了参数表和装配要领,造出来的火枪怕是打三发就得炸膛。”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早料到工坊迟早会被人盯上,真正的核心图纸,已藏在别处。”
贾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好,思瑶,你做的不错。”
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雪地上的血迹,语气转冷:“贼人伤亡几何?可有活口?”
“毙敌七人,伤十余人,皆当场逃散,无一活口。”
邬思瑶皱眉,“这些黑衣人身手不凡,似受过军中训练,且对工坊地形了如指掌,绝非临时起意。”
贾琮目光微眯,沉吟道:“军中训练……北静王府……”
他低头摩挲那块布料,脑海中闪过北静王水溶的身影。
他当机立断:“李猛,命人加强工坊守卫,加派火器营精锐,任何人不得擅入!另派快马,向陛下递上密折,详报此事。”
李猛领命而去,邬思瑶低声道:“国公爷,这事背后,怕是有人故意搅局。北静王若真涉案,只怕……”
她的话未说完,贾琮摆手,沉声道:“无论谁在背后,图纸既未全失,便还有转圜余地。思瑶,工坊交给你,我信得过。”
邬思瑶拱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属下定不负国公爷所托!”
未至午时,宫中便传来急诏。
传旨太监戴权亲至工坊,手捧金黄圣旨,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贾琮忠勤可嘉,火器营筹建有功,准其扩建,拨银五十万两,命五城兵马司协助防卫,钦此!”
贾琮跪地接旨,沉声道:“臣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