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目光扫过戴权,隐约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探询。
戴权上前一步,低声道:“国公爷,陛下还让奴婢带句话,说您办事,他很放心。”
他的声音轻细,带着几分揣摩,似在试探贾琮的反应。
贾琮拱手,淡笑道:“请公公回禀陛下,臣定不负圣恩。”
他的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
回府途中,贾琮路过一间茶肆,耳边传来闲汉的议论,声音低沉却清晰。
“听说了吗?北静王水溶昨夜潜逃了!二殿下亲自带人去追,在通州码头找到辆空马车,里头全是血……”
另一人压低声音:“这下二殿下可要倒霉了,人是他负责看管的!”
贾琮勒住马缰,目光微沉。
水溶潜逃与工坊遇袭,接连发生,未免太过巧合。
二皇子府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如铅。
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茶水洒了一地,映出二皇子铁青的面容。
他来回踱步,紫袍的衣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幕僚沈先生立在一旁,低声道:“殿下,锦衣卫来报,北静王可能已逃往天津卫,属下已命人封锁港口……”
“废物!”
二皇子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笔架叮当作响,“本王加派了三倍守卫,锦衣卫日夜巡查,竟还能让他跑了?!”
他的眼中怒火熊熊,额上青筋暴起,似要将满腔怒气尽数倾泻。
沈先生低头,声音低沉:“殿下,北静王逃脱,恐与外人勾结。此事若传到陛下耳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太子刚解禁,贾琮又封太子少保,朝堂风向已变,殿下需尽快应对。”
“应对?”
二皇子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父皇本就对我不满,如今出了这等纰漏,他岂会轻饶?更何况,贾琮那小子……”
他咬牙切齿,想到火器工坊的赫赫声威,心中妒火更盛。
正说着,府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慌忙闯入,单膝跪地:“殿下,戴权公公到了,说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惶。
二皇子脸色一白,拳头紧握,指节发青。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备马!”
御乾殿内,龙涎香袅袅,然殿中的气氛却冷如冰霜。
弘元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手中握着一封密折,目光如刀。
二皇子跪在殿中,额头抵地,冷汗涔涔,双肩微颤,不敢抬头。
“朕让你看管北静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弘元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字字如针,刺得二皇子心头一颤。
“儿臣失职,请父皇责罚!”
二皇子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惶恐,
“儿臣已命锦衣卫全力追捕,定将水溶缉拿归案!”
他的额头贴着金砖,汗水滴落,洇湿了地面。
“缉拿?”
弘元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若逃到关外,与蒙古勾结,挑起边关战火,你待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在敲打二皇子的底线。
二皇子冷汗如雨,喉头哽咽,竟无言以对。
他低头叩首,声音沙哑:“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弘元帝盯着他,目光如刀,良久,方缓缓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若抓不回水溶,你这差事也不必再办了。”
“儿臣遵旨!”二皇子叩首,声音颤抖,似在压抑心中的惊惶。
他退出御乾殿时,双腿发软,紫袍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显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