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进五十出，一台净赚十五，这买卖太划算了。光是想想那些票子，地鼠就忍不住咽口水。

“着什么急！”王麻痞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烦躁。

心里却是憋屈得很。这妹子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他还得乖乖去求货，这不是贱得慌吗？可是不去，这么好的财路就断了。他抓起桌上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中缭绕，模糊了他阴郁的面容。

“可是三哥，这么好的财路”独眼急得直挠头，那副着急的样子逗笑了其他人。

钱壮和耀子虽然不说话，眼神也在催促着。他们都是跟着王麻痞混饭吃的，自然明白这买卖有多赚钱。

王麻痞暗骂一声，这帮见钱眼开的东西。可他何尝不是被利益蒙了眼？

夜深了，地下室外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沉默。王麻痞掐灭了烟，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了，明天我去趟棉纺厂。”

第二天一早，钱婷婷抵达办公楼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大喷嚏。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冷。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今早已经是第三个了。要么是感冒，要么是有人在念叨她。想到可能是王麻痞那帮人，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食堂今天的早饭是红薯杂粮粥配酸黄瓜。食堂大妈手脚麻利地盛着粥，蒸汽氤氲中，粥的香气四溢。

粥有点噎人，但酸黄瓜开胃爽口。钱婷婷喝完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刚刚干掉两个巨无霸，还泡了包奶茶。肉包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这是她从未来带来的独家配方。

“嗝～”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看着百宝箱里剩下的肉包，她有些发愁。吃是吃不完了，可也不能浪费。这个年代的人们还在为温饱发愁，浪费食物是最大的罪过。

想起上辈子丰富的早餐，她不禁有些感慨。豆浆油条、烧麦包子、鸭血粉丝现在想想都流口水。记忆中的味道如此清晰，却又那么遥远。

不行，今天必须给自己加餐，整两根烤肠解解馋。她暗暗盘算着，等上午的公司选拔赛结束再议。

回到文秘科，胡月萍就跟狗鼻子似的在她身边嗅来嗅去。综合处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扎眼。

“喝牛奶了？”胡月萍眯着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哪能啊，我这条件哪喝得起牛奶。”钱婷婷面不改色地打太极，心里却在盘算着下次得注意点。

正说着，陈珍进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小钱，我这个报名申请表，你凭什么不收？”

胡月萍见状，只好出来打圆场：“陈姐，是这样的。昨天报名不是截止了吗？今早突然加一个，婷婷有点为难。”她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申请表早在昨日便已递交，我忘在抽屉里了。你们这是存心不让我好过的是不是？”陈秘书急了，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胡月萍顿时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作声。综合处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钱婷婷瞥见报名表上“陈鸿容”三个字，心里了然。又是一出权力寻租的把戏，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事。

陈珍站在办公桌前，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掩饰不住她眼底的不耐烦。

“这个报名表，我昨天就提醒过你了。”钱婷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陈珍抬眼看向对面那张年轻的面孔，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窜。这个刚来没多久的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她可是陈科长的堂侄女！

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其他同事都低着头，假装在忙自己的工作。

“我这不是太忙了嘛。”陈珍强压着怒气，挤出一丝笑容，“再说了，不就是个报名表吗？”

钱婷婷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阳光下，她的目光清冷如水：“陈秘书，活动在下周一就要开始了，现在才递交报名表，你觉得合适吗？”

“那个”陈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反正还有时间，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胡月萍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工作：“陈珍，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婷婷刚来就接手这么大的活动，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处处使绊子。”

“我哪有？”陈珍瞪大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这不是工作太忙了嘛。再说了，我们部门的事，用得着你们操心？”

综合处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几个同事悄悄交换了眼神，都看出了陈珍话里的挑衅意味。

钱婷婷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陈秘书，既然你觉得为难，那我只好直接去找郭主任汇报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陈珍心里一颤。她连忙换上讨好的语气：“哎呀，婷婷，你看你，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呢？我这不是怕耽误了陈科长的事吗？”

钱婷婷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陈秘书放心，我会向郭主任详细说明情况的。”

陈珍眼睛一亮：“那就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必了。”钱婷婷直接拒绝，“以后这种事还是别做了，给大家添麻烦。”

陈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转身离开时，故意撞了下钱婷婷的肩膀。

等陈珍走后，综合处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婷婷，你也太给她面子了。”胡月萍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就是仗着有陈科长撑腰，整天耀武扬威的。”

钱婷婷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没事，我自有打算。”

来到郭主任综合处，钱婷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了。

郭主任皱着眉头，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这种工作失误，不能就这么算了。陈珍最近确实有些飘了。”

“主任，我觉得”钱婷婷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

郭主任一拍桌子：“让她去旧物库当一周分拣员！这种马虎大意的工作作风必须纠正。”

钱婷婷心里暗喜，这惩罚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