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一个护士正准备进来换药,听到里面的对话,悄悄退了出去。她快步走到护士站,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他们盯上她了。”
辉林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铁刀。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手中把玩着镶嵌宝石的手杖,眼神阴鸷。“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东陵来的女人,她、她会妖术!”铁刀挣扎着想要起身,右手颤抖着想要抓住辉林的衣袖,“我们按您的吩咐去跟踪她,可是可是”
他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那个女人,她能控制厉鬼!那具焦尸突然活了,把幺亮的脖子扭断了,然后又”
“通灵师?”辉林眼底寒芒一闪,手杖在地面轻叩。
“对,一定是通灵师”铁刀急切地点头,“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她甚至都没有出手,就让那具焦尸”
话音未落,辉林突然抄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砸了下去。
“蠢货!谁让你们去招惹东陵通灵师的?”辉林怒吼着,椅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铁刀身上。病床剧烈摇晃,输液架倒在地上,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混杂着铁刀的惨叫。
走廊上的医护人员听到动静,却只是加快脚步走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护士站的几个人低着头,手中的文件夹捏得发白。
直到椅子都砸变形了,辉林才停手。他松开已经变形的椅子,整了整西装领带,转头对身后的随从说:“去查那个女人的底细。”
随从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说:“辉林大人我们在东陵的细作都被特安局端了,现在对东陵的情况”
“废物!”辉林一声怒喝,手杖重重砸在地上。
随从连忙低头,声音越发小心:“辉林大人,东陵势力进不了玉洲城,何必在意一个通灵师?再说,我们还有云泰衡师”
“她能操控朝阳酒店的焦尸,你觉得她只是个普通通灵师?”辉林冷笑一声,“那具焦尸可是云泰衡师亲自镇压的。”
“但是”随从眼中透着精光,“如果让一个东陵女人在玉洲城撒野,大人您和冯先生的面子往哪搁?不如让云泰衡师出手”
辉林沉默片刻,接过随从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去见云泰衡师。”
第二天清晨,宓溪走在玉洲城的街头。阳光明媚,街道两旁的榕树投下浓密的阴影。她本想去王宫附近看看司家的宅邸,却发现街上异常热闹。
游客、小贩、居民挤满了街道。各色小吃摊位此起彼伏,空气中飘荡着咖喱和香料的味道。街边店铺门前挂满了彩带和铃铛,随风叮当作响。
“这是怎么了?”宓溪拦住一个穿着艳丽纱丽的本地妇女问。
“是众神朝圣节啊,”妇女笑着解释,手上的镯子叮当作响,“接下来一周都是庆典,晚上还有花车游行呢。”
宓溪抬头看向天空。皇城天际的能量波动愈发狂躁,各种诡异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一队神职人员抬着花轿从她身边经过。轿上的神像通体漆黑,有三个头颅,九条手臂,每只手都握着不同的灵具。神像周身缭绕着暗红色的气息,让人看了就觉得不适。
宓溪的视线落在神像上,立刻看到了命数线。
【三头邪神:500点。】
异域邪神,靠着芸芸众生的祭品维生,深谙咒术之道,以天泉水,配以驱魔金符可破之。
【中品灵箓可不好找】宓溪暗自思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咒纸,【还是先去司家看看吧。】
她继续往前走,路上又遇到几尊邪神。有的是蛇身人面,有的是虎头鹰爪,命数线都在四五百左右。街上的香火味越来越浓,混杂着各种奇怪的气息。
“青辉衡师显神通了!”突然有人大喊。
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动,宓溪被裹挟着往前移动。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人在暗中窥视。
“别挤!”她皱眉,一把抓住一个想偷她包的小偷,“喂,小孩,别碰我的包!”
小偷吓得缩回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宓溪本想放出威压驱散人群,但看到周围都是普通百姓,只好作罢。要是不小心伤到人,那可就麻烦了。
前方人群中传来阵阵诵经声,还有铃铛和灵具的声音。宓溪踮起脚尖往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僧人正在空地上摆弄灵具。
“是云泰衡师!”有人激动地喊道。
宓溪眯起眼睛。那个云泰衡师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但在她眼中,那金光下隐藏着浓重的血气。
看来这位大师,也不是什么善茬。
宓溪被人群推搡着向前,脚步踉跄。她本想去逛逛其他摊位,却被这股热潮裹挟着来到了一座神坛前。
香火缭绕中,神坛巍峨耸立。两侧的石狮子威严肃穆,朱红色的廊柱上盘绕着金色的龙纹。
“快看,青辉衡师要出来了!”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宓溪被挤得东倒西歪,只得扶住身边的石柱稳住身形。她抬眼望去,只见一群身着艳丽法袍的神职人员鱼贯而出,手持灵具,敲锣打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首的老僧双手合十,“今日乃紫霄娘娘圣诞,青辉衡师特来为诸位信众祈福。”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青辉衡师真是太慈悲了!】
【我特意从千里之外赶来,就为了见青辉衡师一面!】
【听说青辉衡师能预知祸福,显圣驱邪!】
宓溪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激动得涕泪横流的信众,不由得皱起眉头。她的目光落在神坛上那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身上。
那人盘腿而坐,腰畔飘舞着七彩绸带,肌肤白皙,五官端正,看面相是个汉人。他双目紧闭,一副入定的模样。
她习惯性地看了眼对方头顶的命数线。
【马飞辉:60点。】
刚踏入仙途大门,道行低微。
“这就是青辉衡师?”宓溪忍不住嘀咕,“不过是个刚入门的修行者罢了。”
旁边一个穿着艳丽的妇人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这丫头懂什么?青辉衡师可是得道高人!上个月我儿子发高烧不退,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是青辉衡师赐了一碗圣水,喝下去就好了!”
宓溪没有反驳。她知道,在这个修行者与凡人共存的世界里,像这样打着修行者旗号招摇撞骗的人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