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有何吩咐？”

“你去打听打听，这永丰粮号到底囤了多少粮食，都是什么价格买的。”

“是，东家。”

掌柜的领命而去，韩远继续站在店门口。街上的人流不减，远处传来广济仓开仓放粮的锣声。他知道，粮价还会继续下跌，这些囤货的粮商，怕是有苦头吃了。

三日后，掌柜的带回了消息。

“东家，打听清楚了。”掌柜的凑近韩远耳边，“永丰粮号确实囤了不少粮食，光是上个月就收了一千五百石，每石差不多八贯钱。”

韩远眼中精光一闪：“八贯？现在粮价才两贯不到。”

“可不是。”掌柜的压低声音，“听说他们还借了高利贷，眼看着就要到期了。”

韩远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这何家是真的病急乱投医了，难怪会主动找上门来。

“东家，要不要”掌柜的试探着问道。

韩远摆摆手：“再等等。”

果然，第二天何掌柜又来了。这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韩东家，求您收了这批粮食吧。价钱好商量，只要您开口。”

韩远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何掌柜，你这批粮食，打算卖多少钱？”

“一石一石三贯如何？”

“三贯？”韩远笑了，“何掌柜，你可知道现在广济仓的粮价是多少？”

何掌柜脸色发白：“这”

“一石一贯八百文。”韩远放下茶杯，“你让我三贯收你的粮食，是觉得我的钱多得没处花吗？”

“这批粮食我八贯买的啊！”何掌柜急得直跺脚，“三贯已经是血亏了！”

“那是你的事。”韩远冷笑，“当初我去找你谈生意，你是什么态度？现在粮价跌了，就想让我接盘？”

何掌柜额头冷汗直冒：“韩东家，求您开个价吧。”

“一贯二。”

“这”何掌柜脸色发青，“这也太低了。”

“爱卖不卖。”韩远站起身，“你要是不愿意，尽管再等等。反正广济仓的粮价，只会越来越低。”

何掌柜呆立原地，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良久，他才咬牙道：“成交！”

看着何掌柜失魂落魄地离开，韩远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千五百石粮食，足够他的铺子用上大半年了。而且以这个价格，就算粮价再跌，他也不会亏。

“掌柜的。”

“东家。”

“去准备银钱，明天去接收粮食。”韩远吩咐道，“对了，再去打听打听，还有哪些粮商手里有囤粮。”

“东家是想”

“物极必反。”韩远望着窗外，“等这些囤粮的商家都撑不住了，就是我们收粮的时候。”

掌柜的眼睛一亮：“东家高明！”

韩远摆摆手：“去忙吧。”

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韩远心中已有打算。广济仓放粮，看似是在打压粮价，实则是在整顿市场。等这些囤货的粮商都被清理出局，粮价自然会回升到一个合理的水平。

而他，只需要在这个时候低价收粮，等价格回升后再慢慢出手，就能赚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