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刘寡妇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我查出是哪位，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郑明钱收拾着医药箱，沉声道：“骨折了，得固定三个月。这段时间最好别动，不然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三个月？”赵大宝一听就急了，挣扎着要起身，“不行！我还有事要办！”

“别动！”郑明钱按住他，“你要是想变成瘸子，就继续乱动。”

赵大宝脸色更难看了，躺回炕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林雅芳是不是要中考了？”

刘寡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是林家人干的？”

与此同时，林家饭桌上，一家人正吃着晚饭。林玉环给林雅芳夹了块红烧肉，温声道：“从此你终于能好好学习了。”

林雅芳筷子一顿，眼睛亮了起来：“真的？赵大宝不会再来骚扰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敢相信，又带着几分期待。

“嗯，他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林玉环笑着说，“安心吃饭，好好准备考试。”

顾敏如眨眨眼，凑近林玉环：“三嫂，难道这事跟你有关？”

“我可没那本事，”林玉环不动声色地摇头，“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内衣的事，杨辉可以作证。”

饭后，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方晓背着书包回来了，他刚放暑假，手里还带着几个用玻璃丝编织的小饰品。

“这个送给你。”他将一条金鱼形状的钥匙扣递给顾敏如，玻璃丝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顾敏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好漂亮，这是你自己编的吗？教我好不好？”

方晓看着她眼中的喜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啊，明天我教你。”

夜里突然下起大雨，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雨点打在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响声。但第二天清晨便放晴了，空气格外清新。

林玉环特意起早，给即将参加中考的林雅芳煮了鸡蛋面。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飘着香葱，一个完整的溏心蛋静静躺在上面。

“记得带上准考证和铅笔，”林玉环一边整理妹妹的书包，一边叮嘱，“要是遇到不会的题目，先跳过去，最后再回来做。”

送走林雅芳后，林玉环和杨辉去了供销合作社查看内衣销售情况。刚进门，就看见供销合作社的店员笑逐颜开地迎上来。

“小林啊，你这内衣太受欢迎了，”店员热情地说，“三天就卖了五十多件，再给我进一百件吧。现在天气热，姑娘们都爱买这种薄款的。”

正说着，一个年轻姑娘进店买东西。店员习惯性地推销内衣，却被告知已经买过了。

“是吗？在哪儿买的？”林玉环若有所思地问。

“供销合作社啊，”姑娘回答，“前天刚买的，打折很便宜。”

林玉环眉头微皱，带着杨辉又跑了几家供销合作社，每家都问了同样的问题。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人都说买过内衣，而且都提到了打折。

“三嫂，”杨辉欲言又止，“会不会是”

林玉环点点头：“我们去制衣所看看。”

赵雨薇这两天一直在忙着生产内衣，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林玉环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她原本以为凭借供销合作社的优势，很快就能把林玉环挤出市场，但事情的发展却不如预期。

“这两天的销量怎么样？”身后传来刘处长低沉的声音。

赵雨薇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不太理想，虽然我们的价格比林玉环的便宜，但顾客似乎更青睐她的款式。”

刘处长摸着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阴郁：“那个林玉环，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怎么这么难对付？”

“主任，我刚刚听说一个消息。”赵雨薇压低声音，“林玉环在搞什么三件八五折的促销活动。”

刘处长眼睛一眯：“这招倒是新鲜。”

赵雨薇快步跟上：“主任，假如这情况属实，咱们该怎么应对？是继续降价还是跟着打折？”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刘处长坐在办公椅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降价的幅度确实不好拿捏，降少了吸引力不够，降多了又会影响利润。

“打折比降价划算。”刘处长最终下定决心，“人家打折咱也跟风。反正韩科长已经承诺了，只需坚持采购他家面料，布料敞开给。不过”

原价两块八的内衣，打完八五折只剩两块四毛多。刘处长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

赵雨薇见状，急得直跺脚：“主任，眼前的得失算什么？只要把姓林的拖垮了，到时候整个县城就我们一家卖内衣，打算定价三元还是五元，不都是我们说了算？”

这番话让刘处长眼前一亮：“有道理，就这么办。”

另一边，林玉环家的院子里，晨光微熹。她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待着杨辉的到来。清晨的凉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杨辉气喘吁吁地跑来：“林姐，来晚了。”

“不晚。”林玉环笑着摇摇头，“今日除开配送，咱们还要做个市场调查。”

“市场调查？”杨辉一脸茫然。

顾敏如从屋里探出头来：“三嫂，市场行情咋样呢？”

林玉环靠在门框上，耐心解释：“就是要了解顾客的想法。比如他们觉得我们的内衣质量如何，样式喜不喜欢，价格能不能接受。只有知道顾客的想法，我们才能做得更好。”

见两人似懂非懂，她继续说：“就拿我们的内衣来说，一开始卖三块钱，因为面料紧缺，样式又独特，所以一直有人愿意买。但我们现在的产量刚好够卖，如果产量太大了，可能就会出问题。”

杨辉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林姐是担心卖不出去？”

“对，两块钱的内衣对大部分人而言依然是高消费。他们买一件要穿很久，等能买得起的都买了，就算打折也没人买了。除非降到更低的价位，让他们有能力买第二件、第三件。”

林玉环顿了顿，补充道：“但也要考虑成本，不能赔本赚吆喝。”

正说着，方晓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调查？”

林玉环眼前一亮，立刻把方晓也拉进计划中。她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快速写下几个调查问题：“杨辉和方晓，你们负责去刘边几个乡镇调查。主要问问年轻女孩的想法，记得带上样品给她们看。我和敏如负责县城这边的供销合作社。”

方晓接过纸张，认真看了起来：“这些问题很简单，应该不难。”

“对，就是要简单直接。”林玉环点点头，“咱们分头行动，傍晚在这里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