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炙热，顾敏如考完试后，特意去二中等林雅芳放学。刚到校门口，就看见赵大宝鬼鬼祟祟地在对面张望，。

林雅芳出来时，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见没有赵大宝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惊惶。

“他又来找你了？”顾敏如皱着眉头问道。

林雅芳红着眼圈，声音微微发颤：“他非要我跟他好，还威胁说要是不答应就让我上不了学。”她的手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发白。

“这个无赖！”顾敏如气得直跺脚，脸上写满了愤怒，“你得告诉家里人，这种人不会轻易放手的。”

林雅芳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等考完试再说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

两人去合作社买盐，店员热情得不同寻常，笑容满面地推销：“姑娘们要不要买内衣？夏天穿着透气，两块八一件，这个价格可实惠了。”

顾敏如和林雅芳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她们都清楚，这批内衣的进货价是两块九，怎么卖价反而更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回到家，林雅芳把这事告诉正在打包货物的杨辉。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商品，杨辉坐在中间，像个忙碌的蜜蜂。

“没听说要降价啊。”杨辉停下手中的活计，眉头紧锁，“现在正是销售旺季，按理说不该降价。”

顾敏如连连点头：“我们亲耳听见店员说两块八，绝对不会有错。”

杨辉放下手中的货物，陷入沉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屋子里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这事透着蹊跷，得好好查查了。

合作社里，几个店员正在清点货物。其中一个年轻店员悄悄把一件内衣塞进包里，眼神闪烁。另一个店员看见了，装作没看见，继续忙自己的事。

赵雨薇站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合作社的灯光透过橱窗洒在街道上，将人影拉得很长。一个店员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什么东西。

杨辉推着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两包内衣，初夏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盘算着这批货的销路。最近生意不错，合作社那边的存货都快见底了。

合作社门前，几位大妈正在挑选商品。周姐远远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笑着招呼：“小杨来了。”

“周姐，最近内衣销量如何？”杨辉把自行车支好，笑着走进店里。空调的凉风拂过，稍稍缓解了些燥热。

周姐欲言又止，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柜台上的商品标签。她看了看四周没什么顾客，这才压低声音说：“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

她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一件内衣，递给杨辉：“你看看，跟你家的一模一样，连款式都差不多，人家才卖两块八，还给我们四毛提成。”

杨辉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接过内衣仔细查看，布料、针脚、款式，确实与自家产品相似度极高，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雅韵”的商标。

“这是哪家厂子的货？”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周姐叹了口气：“制衣所那边送来的，赵雨薇负责的。这两天她天天过来，说要长期合作。”

杨辉沉默片刻，将内衣放回柜台：“周姐，这事我得回去跟林姐商量一下，今天这批货先不放了。”

“也好。”周姐欲言又止，“小徐，你们考虑考虑价格的事。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杨辉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往下一家供销合作社去。一路上，他又连着跑了几家，情况都差不多。有的已经开始摆放“丽琳”的货品，有的则在观望。

夏日的阳光毒辣，杨辉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得赶紧通知林玉环，这事不能再拖了。

与此同时，省城师范学院的宿舍里，林玉环正在收拾行韩。考试刘终于结束，她准备回县城看看工厂的情况。床上摊着几件换洗衣物，书桌上还堆着没来得及整理的复习资料。

“玉环，传达室找你接电话。”宿管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玉环放下手中的衣物，快步下楼。电话里，杨辉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知道了，已订好车票准备启程返家。”

挂了电话，她站在传达室门口发了会儿呆。夏日的蝉鸣声此起彼伏，远处操场上还有学生在打篮球。

回到宿舍，周蓉已经收拾好准备离校：“玉环，你行李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林玉环看了眼还在抹眼泪的马雅燕，轻声说：“大姐，我们先走了。”

马雅燕抽噎着点头。

一天一夜的硬座，林玉环终于到了县城。杨辉早在站口等着，见她疲惫的样子，本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回到家，林玉环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直奔主题：“详细说说情况。”

“是制衣所的赵雨薇，价格比我们低两毛，给供销合作社的提成高两毛。”杨辉递过那件仿制品，“这两天她在各个供销合作社都铺货了。”

林玉环仔细查看着那件内衣，手指摩挲着“丽琳”的商标。她的眼神渐渐变冷，对方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不是简单的市场竞争，而是有备而来的打压。

“林姐，咱们跟风搞个特惠吧？”杨辉试探着问。

“不。”林玉环摇头，放下手中的内衣，“单纯降价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搞促销，一件三块不变，买两件九折，三件八五折。”

杨辉眼前一亮：“这样顾客能省不少钱，而且会多买几件。”

“供销合作社那边还是一毛提成，让他们自己选择。”林玉环的声音很平静，“不愿意的，咱们就把货收回来。与其留着碍眼，不如断了合作。”

第二天一早，杨辉就开始按照新方案跑供销合作社。林玉环则在家里计算成本，研究新的营销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