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他的身后是漫天飞舞的雪花,黑发随风飘扬,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谪仙。那抹红色在这片苍白的世界中格外醒目,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救救我”夏紫声音沙哑,她拼命向前爬去,想要抓住那抹希望。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血痕,她却浑然不觉。
苏霄缓步走进屋内,从袖中取出一支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下,夏紫的模样清晰可见——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窝深陷,目光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仿佛已经历尽沧桑。
“他对你做了什么?”苏霄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夏紫突然张大嘴巴,喉咙深处传来诡异的蠕动声。一道乌黑的怪物从她嘴里钻出,展开透明的翅膀,朝苏霄飞来。
苏霄眼神一凛,手指轻弹,一根银针破空而出。针尖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刺中虫子。虫子跌落在地,却没有死去,反而挣扎着想要爬回夏紫身边。
“不要!”夏紫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别让它回来求求你”
苏霄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一滴黑色液体精准落在虫子上,顷刻间,虫子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一滩浓水。
夏紫看着地上的水渍,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她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求求你”她哽咽着说,“要么救我,要么杀了我。他让我体内寄生了一只虫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苏霄看着这个年轻女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在暗阁见过太多生死,本以为早已麻木,此刻却忍不住动容。这世间竟有如此残忍之事。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苏霄蹲下身,声音放缓,“我会想办法救你。”
夏紫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的遭遇。原来她是戴勇的表妹,之前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被他察觉后成为了的他实验对象。
“他他每天都会带来不同的虫子”夏紫说着,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有的会钻进皮肤,有的有的会在体内产卵”
苏霄眉头紧皱,这些手段他在暗阁的典籍中见过记载,都是最为歹毒的蛊术。
“那他可曾说过他的目的?”
夏紫摇摇头:“他从不和我们说话,只是只是不停地实验”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颤抖,“前几天,我听到他和人说话,似乎要准备什么大事”
“还有其他人?”
“有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的人”夏紫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他们都都死了”
苏霄站起身,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戴勇背后显然另有势力。但关于这些,夏紫显然一无所知。
“明晚我会回来。”苏霄说完,挥手熄灭蜡烛。当夏紫再次抬头时,屋内已空无一人,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只有地上那滩黑水,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苏霄离开木屋后,直接返回王府。一路上,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这些年来,他在暗阁见过太多阴谋诡计,但像今天这样的残忍手段,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王府正屋内,苏雨烟正焦急地等待。听到脚步声,她立刻迎了出去。看到二哥平安归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二哥,情况如何?”苏雨烟倒了杯热茶递给苏霄。
苏霄接过茶杯,将遇到夏紫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妹妹。听完后,苏雨烟握紧了拳头,心中一阵恼怒。
“这戴勇,简直禽兽不如!”她咬牙切齿地说,“二哥,我们一定要救那个女子。”
“嗯。”苏霄点点头,“但首要的是解决她体内的蛊虫。”
苏雨烟立刻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我这就去配药。”她站起身,快步走向药房。
对付蛊虫,需要特殊的药物。苏雨烟根据二哥描述的情况,开始仔细调配药材。她一边研磨药材,一边在心中盘算着用量。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夏紫,只需一缕生机尚存,她都不会放弃。
苏雨烟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入瓷瓶,轻轻摇晃。药液中飘散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那是玄冰莲特有的气息。
她凝视着瓶中澄澈的液体,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这药液看似平常,却是她耗费数月心血才研制而成。
“这下,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毒,再厉害的人粘上转眼间就变成一滩烂泥。”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寒风呼啸,卷着零星雪花拍打着窗棂。苏霄看了眼天色:“今晚我就去。”
“二哥”苏雨烟欲言又止,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说太危险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霄转身时的背影透着决绝,他小心收好药瓶,脚步声渐行渐远。
“王妃,您该休息了。”夏采端着热茶走进来,看着苏雨烟略显憔悴的面容,不由得心疼,“您已经熬了一整夜了。”
苏雨烟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前半夜等二哥归来,深夜还在调配各种药剂,确实有些乏了。药房内弥漫着各种药材的气息,闻久了让人昏昏欲睡。
“你也去歇着吧,让红梅来就好。”她摆摆手,示意夏采退下。
走出药房,寒风扑面而来。苏雨烟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晶莹的六角在掌心瞬间融化。风中裹挟着零星的雪点,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抬头望去,天空出奇的安静。厚重的云层渐渐散去,露出一片灰蒙蒙的天色。
“雪,终于停了。”夏采扶着她往寝室走,生怕王妃一夜未眠会脚下不稳。
帝都的街道上,早起的百姓们发现肆虐多日的大雪终于停歇,纷纷松了一口气。街边的小贩开始支起摊子,叫卖声此起彼伏。
然而皇宫大殿内的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文武百官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帝的脸色。
“陈戎一家的死因,刑部到现在还查不清楚?”云帝冷冷地盯着刑部尚书林刚,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林刚额头渗出冷汗,双腿微微发颤:“回皇上,仵作验尸,说是暴毙而亡”
话音未落,云帝将手中奏折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刚颤抖着捡起奏折,上面赫然写着司马远三个大字。这位二品大员,可是当朝皇后的亲兄长。他的目光在奏折上快速扫过,脸色越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