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裕妃一拍桌子,责怨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感情,成婚之后再慢慢培养也不迟。”
燕琢不服气道:“那扶光呢?!扶光怎的就能娶自己喜欢的?”
“扶光为了得到你父皇的允准,受了多少的罪,费了多少的心,你怎不说?!就你这窝囊劲儿,能跟人家扶光那般坚韧?”
燕慎被说得想哭,求助地朝着卫邀月看了过来。
卫邀月捏着衣角,试探性地开口道:“裕妃娘娘,其实婚姻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是为了三殿下好,才催着他成婚。但是他自己已然这么大个人了,想必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裕妃焦心道:“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不就是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吗?从前他年纪尚小,如何我都能纵着他。可他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小孩子。本身本宫的出身就不高,长春宫不受宠,他再不多一份倚仗,将来该如何生存下去啊”
后宫的贵人,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哪怕地位再高,也各有各的烦扰。
眼前的富贵,有可能就是来日的催命符。
只有不停的往上爬,手里握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得一枕安眠。
“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娘娘不必如此忧心。陛下慈爱,自会为三殿下长远打算。”
燕慎俩眼一瞪,震惊道:“得了吧。父皇啊,他只会教训讥讽我,恨不得让我自生自灭去。哪会有心思管我?”
裕妃只是不住地叹气,满面愁容,却没再提相亲的事。
出宫之后,燕慎耷拉着脑袋,担心道:“你们说,刚才我那番话是不是说到了母妃的痛处?这么多年以来,父皇不待见我们母子,母妃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
什么不待见?那根本都是景帝为保护裕妃母子的障眼法罢了。
可惜,燕慎这个心思单纯的傻瓜,多年来居然未曾察觉半分。
“哎呀,你呢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裕妃娘娘能够安稳地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说明她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至于你嘛,也不必总是觉得陛下不在乎你。毕竟”
卫邀月用手指从茶盏里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慎”字。
“‘慎’字,意表小心谨慎。但也是真,心。”
这一层,也是后来卫邀月知道景帝和裕妃的关系之后,才顿然想到的。
燕慎作为他们二人的爱情结晶,景帝自然不可能不在乎。
他表面上给燕慎取了这样一个看似轻视的名字,实则,一个“慎”字,正好可以组合成“真心”。
称王称帝未必是世间最得意的事情。景帝任由燕慎这般逍遥自在,倒是比其他皇子多了更多的快乐。
卫邀月自然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啊,还是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成婚这事陛下和裕妃娘娘这般上心,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若有遇到称心如意的女子,你可千万别错过。”
燕慎完全没听进去,“我哪有那闲工夫?这几日我还要跟着扶光去城外搜寻当时杀害刘”
“燕慎!”贺兰枭突然厉声打断了燕慎的话。
但是卫邀月还是猜到了他的后话,问:“杀害刘冲的赤尧流寇,是吗?”
燕慎自知说错了话,悔愧道:“这其实就是些赤尧军渗透进来的余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害过刘冲呢。”
那些痛彻心扉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卫邀月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赤尧流寇,大多已经被曹寅和金乌军清剿,盛都附近的,唯有当时追杀刘冲的那几个了吧。”
“月儿。”
贺兰枭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将那些混蛋尽数抓回来,还刘冲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