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用最快的速度往那里冲,莫要回头!只要骑上那批赤马,不消一刻就到了城门,您就安全了。”她将二人一推,自己往反方向跑。
“公主快跑!殿下快跑!”护卫口中大喊,多数围着温执素,往反方向撤去,少部分为恒暘长公主做掩护。
恒暘长公主和长孙珩二人用尽全力往前冲,身后刀剑相击声不断,所幸并未伤到他们二人。
赤马的位置近在眼前。
面前突然出现一人执刀,刀锋迎面呼啸而下!
“锵”——
一名婢女竟持剑横截住了刺客的刀,刀刃距离长孙珩的头顶不过一寸,挥刀带出的风甚至吹动了他的发丝。
“我家小姐命婢子保护二位,还请二位火速撤离!”来人正是柏秋。
柏秋两下便处理了持刀刺客,扶恒暘长公主和长孙珩上马。
骍马是国公府驯养的走马,快而稳健,不会骑马的人亦可骑乘。
“二位,抓牢了!”她一匕首插入马臀,马痛得嘶鸣,以惊人的速度平稳地带着二人消失在尘烟中。
柏秋翻身上马,跟住长公主,忍不住回头担忧小姐。
她接到的命令是,确保恒暘长公主安然回到公主府,小心城门有诈。
她咬住牙狠狠地挥下马鞭,奴婢必须要听主子的号令,不能擅作主张!
刺客们听见马鸣,立刻觉得不对,将要反扑。
护卫死伤过半,敌人亦是。
眼看刺杀任务就要失败。
一声哨鸣,刺客们突然爆发,护卫们并无死士那般强悍,逐渐脱力出现疲相。
温执素早已丢了碍事的公主外袍,拾起地上的剑便与那施令者缠斗,她所剩的力气不多,只能再拦上一拦。
那施令者的力道和耐力也在她之上,几招下来,她已是大汗漓淋,双手虎口被振刀振得撕裂,手背和手腕用力到僵直,小臂和手中剑仿佛融为一体,因脱力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她迅速拉开距离,瞥了一眼远处的尘烟,赤马已奔得没影。
“再不出来我就宰了你!”温执素大吼。
一丝银光如蛇悄无声息,蛇尾一缠,顷刻之间倒下三人。
出现一宽肩窄腰的黑衣男人,蒙着面,语气阴冷:“嘴皮子倒是贱,等下让你好好求饶。”
闻筝加入战局,直奔施令者,立刻形式倒向他们这一边。
护卫也所剩无几。
温执素躲到一旁将双手狠狠磕向树干,终于松开了手中剑。她握住自己的手腕,左右扭动强行放松。
她的手指发酸,勉强按捏小臂的肌肉,却止不住胳膊不断颤抖。
双手掌心一片通红,烫的灼人。
她停下来,大口喘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今夜如此已是她的极限。
心跳逐渐平稳下来,她才回复了知觉。
虽无致命伤,但她的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双臂僵直酸痛,虎口撕裂,指节酸麻。
她还不能歇。
她捡起自己的剑,找到剑鞘。挑了一匹马,正发愁如何上去,闻筝已经收了剑走过来。
“护卫我也一并杀了。”
温执素点点头,认可他的谨慎。
看向那边,尸山血海,竟无一人生还。
此时,她已没有了刚才杀人时麻木,强烈的视觉冲击,她忍不住弯下腰扶着双膝呕吐。
闻筝拿了不知道哪里找的水囊,递过来,“喝吧,别嫌弃。”
她接过水囊,囊袋带着臭气。悬空将水倒入口中,漱了口。
冷水打湿她的脸和下巴,顺着脖颈浸湿了衣领,她清醒了些。
闻筝看着她喝水,又看向她的衣领,目光幽深。
他上了马,附身将她掐着腰放在身前,问她:“不回府?”
这个女人刚刚想丢下他先走,定是还有事情。
温执素有些挣扎,闻筝不给她机会,直接抓了她的手,摊开。
他早已摘了面罩,下巴垫在她的肩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语气诡异:“刚刚还有力气同我嘴贱,现在缰绳都抓不住。不如求我送你去,不会让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事。”
她这个样子,只好妥协。
“往南,大概距京城南门四十里,可能有个旅店。”她出门之前问过柏秋。
恒暘长公主是在半路遇刺,距旅店那边应该还有不到二十里。
闻筝沉默着抱紧她,单手策马,直奔旅店。
这个女人对自己心狠的程度。
真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