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
长公主府。
“启禀长公主,闻公子任务失败。温家仅有一名姨娘被禁足,是温明月的生母。温明月并未出事。”卷南拿着探子汇报的消息,报给了在碧玉宽床上的恒暘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吃橘子。
她的腿一曲一直,直腿踩在跪伏在地、挺直背部状似矮凳的男子身上,曲腿搭在单腿跪地男子的膝上,他正伸手为公主揉按小腿。
再抬眼,长公主半倚半靠在另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胸膛,左臂撑他腿上,长发蜿蜒。跪坐在床上的男子接过旁边青衫男子剥好的橘瓣,蘸了蜂蜜再喂给长公主。
“哦?那他人去哪里了?没脸来见本宫吗?”长公主缓缓咽下橘瓣,轻声问。
她的声音明明很柔,卷南却立刻紧张起来,回道:“回公主的话,那日有不少人被温家处死,闻公子可能受了伤。”
“你再为他开脱,本宫就扒了你的皮哦,卷南。”长公主笑意盈盈,一脚踢翻了跪地揉腿的男子,收了腿准备起身,“看来他有些怀念本宫亲自的调教,本宫近日有些忙,就等等他。”
跪坐的面首为长公主整理好松垮的衣袍后,长公主走到卷南面前,说道:“让师北和东鹘准备一下,明日本宫要去接个人。”
十一日,入夜时分。
乌云遮月,狂风四起,今夜将有一场大雨。
街上众人纷纷回家关窗收衣,城内街上安静许多。
一驾毫不起眼的马车并着十几名护卫,自长公主府快马直奔城南。
半时辰后,一匹快马也出了南城门,疾驰而去。
马上的人正是温执素,她身着白衣胯下一匹赤色宝马,从官道转小路直奔南面。
阙罗因皇帝沉痾朝局动荡,恒暘长公主与二皇子所生的嫡子长孙策即将挑起政变,为保全手足,他送自己的亲弟长孙珩回到了母亲身边。今夜,长孙珩将秘密入京,恒暘长公主会去城外接他入城。
有人得了长公主从南门出城的消息,趁机派了刺客,在城外刺杀长公主。
阙罗亦有刺客一路追杀长孙珩至京郊。
今晚必将见血。
书中,长公主重伤,长孙珩当初死亡。长公主盛怒,被人误导是七皇子埋伏,长公主对七皇子和厉国公不死不休,最终两败俱伤,三皇子黄雀在后。
所以她猜测今夜的刺客定是三皇子的人。
而她必须要在刺客手里救出长公主。
让长公主承了她的恩,二人结盟,共同抗衡三皇子。
临出门前,她去找了闻筝,只问了一句话:“若是对面刺客有五十人甚至百人,你能杀几个?”
她对自己的预想是,她只能打一个,剩下的全靠闻筝。
闻筝冷冷盯她一眼,取了桌上软剑收在腰带中,便要同她出门,“走吧,我一个足矣。”
温执素点点头,放了心。
带了柏秋,三人一起翻墙出了府。
他们分开走的,不能准备太过充分显得精心设计。
此刻只有她一人。
她要在当面将长公主救下,还要保证自己不死,撑到长公主跑远了再叫救兵。
实在是有些考验她近日的功课。
这匹骍马是她找厉国公要来的,果真是千里神驹。她还没做好准备,前方已经看到了刀光剑影。
远远一瞥,同她预想的差距甚大。
她必须放手一搏。
温执素深呼一口气,飞身下马,拔剑直奔护卫守护的中心——恒暘长公主和长孙珩。
高呼:“何人在此行害人性命!”
既告诉友军,别打错了人。
同时,极为吸引火力。
她一身白衣在黑夜里极为显眼,长公主的护卫一听是救兵,心底燃起来希望。
今夜两拨刺客同时发难,若是再来,他们更无突围的可能!
恒暘长公主秘密出城所带护卫不多,长孙珩的护卫更是死伤过半才至京城,敌我悬殊。
温执素一边出招,一边向圈内步步紧逼。护卫们也护着长公主,边打边向白衣女子靠近。
她加入战局是本有些紧张,还一板一眼的用着招数。剑上染了血,肾上腺素迸发,渐入佳境。夺了敌人的剑,手持双刃变刺为砍,加了力度,从轻盈的剑花变成了大开大合的剑气,一击致命。
硬生生被她杀出一条血路。
刀光剑影中,温执素很快负了伤,也终于成功的接近了长公主。公主尚好,长孙珩身上有旧伤。
趁护卫们争取的时间,她装作惊讶:“长公主殿下?怎么是您!”
又说:“殿下快些将外袍脱下,我护送您出去!”
长公主目光慌乱中带着镇定,深深看了她一眼。
二话不说,立刻脱了自己身上和儿子长孙珩身上的袍子。
温执素趁长公主脱衣时,用剑割断公主玉佩的系带,玉佩入袖,长公主毫无察觉。
她顺势披上了长公主的外袍,又将长孙珩的袍子扔给最近的护卫,命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