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累得在闻筝怀中睡着了。
她是被闻筝咬住耳垂痛醒的。
快马如此颠簸,双臂酸麻,浑身疼痛,这都能睡着她也是蛮佩服自己。
马已经停了,藏在暗处,前面不远处就是旅店。
闻筝还不松口,她有些生气:“闹够没有?”
“一点好处都没见,却帮了你两次。收你点利息,便要闹了?”闻筝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耳朵,声音有些阴测测。
温执素有些沉默,闻筝见状更是像藤蔓一样将她抱紧,勒得她伤口发痛,又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嗅闻。
她僵着身子。
过了一阵,他突然松开了她,阴冷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别以为这样会对我有用。”
没等她答话,闻筝下了马,转瞬间便没了动静。
走了。
温执素叹了口气。
她开始有点后悔当初利用闻筝对付楚姨娘了,简直就是捡来一个大麻烦。书中只说长公主的面首闻筝的身世、功法,也没说他性格如此变态,实在是失策!
等温执素进了旅店外院的大门,突然暴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
缰绳给了冒雨迎客的小二。
几步路,身上血渍晕开,她已近浑半湿,连忙推门进了馆内。
“老板,可还有上房?”
店内有二人正准备上楼,一听熟悉的声音,突然看向门口。
见到了一身血衣,满身是伤的温执素。
“素儿?!”
温执素寻声抬头看向楼梯,二人正是赵夫人和姬彧。
她来的正巧。
所幸刚刚休息了一下,让她有些力气演完最后的戏。
温执素被赵夫人心疼地拉进了自己的客房。
赵夫人问道:“素儿,你怎么伤成这样?这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可是碰到了什么事?”
她已见过萧夫人的墓,此时心中更是把温执素当做女儿看待。萧氏不在了,她以后便是素丫头的娘亲。
一旁的姬彧连忙取了包袱里的伤药,为温执素上药。见她的掌心通红,虎口裂开,手臂还一直不停的在抖,身上大小伤口更是无数,心疼地要命。
温执素神情慌慌,眼中含泪,闷声说道:“我……昨日去了姬府,门房告诉我夫人和公子不在府中,家中妹妹又嘲笑我婚事推迟有变,我便猜测夫人知晓了母亲已逝的事。连夜出了城,想着跟夫人解释,莫要信妹妹和姨娘的话。”
赵夫人眼睛还有些肿,一听,险些又落下泪来。“你母亲……唉……”
“我路上遇到了一伙贼寇,正在刺杀马车中的人,见我路过便……便想要灭口。”温执素的声音有些缠斗,像是十分后怕,“所幸遇到一名侠士,助我……拼死从他们手上逃了出来,我……我杀了好多人……我好怕……”
少女消瘦的肩头一抖一抖,抽泣着。白衣满是淋过雨的血污,混着伤口流出的血,几乎成了血衣。溅出的血凝结成暗棕红色的硬块,挂在惨白的小脸上,泪水冲刷着血痂,混成暗红的泪痕。
姬彧忍不住在母亲面前直接拥她入怀,轻抚她的背,怕碰了伤口。
“素素,别怕。你已经逃出来了,有我和母亲保护你,不会再有事的。”
他忍不住觉得她很厉害。一个在他身边娇娇弱弱的女子,持剑、杀人、奔马,逃出生天。
前几日她还哄他,说她不会骑马,要同他共乘。这个小骗子。
赵夫人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原本她是有些责怪温家瞒着此事,现在只一心担忧温执素的伤,担忧她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