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下午休息半天,怎么着也能有时间和沈妙璃约个会,出去逛逛街吃个饭啥的,增进一下感情,梁静波还是带着沈妙璃离开了大平台,坐电梯下到一楼厂房。和工会领导说的一样,参加开放日的职工和家属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马祥瑞带着几个工人在拆舞台脚手架。放在厂子入口处迎宾区的几块展板和易拉宝果然歪歪斜斜地堆在一起,地上还散落着一片西瓜皮和冰糕棍。看着大门口乱七八糟,沈妙璃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开始帮着梁静波收拾起来。
“我说那个领导也真是的,自己部门的人都走光了,就厚着脸皮喊别的部门的人帮自己干活。”
“得亏你来了,能帮我搭把手。”
听着沈妙璃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梁静波手上的活干得也轻松起来,二人扫完地,将展板和易拉宝扛回库房放好。从库房出来沿着环氧地坪刚走到热处理车间旁边,沈妙璃还寻思着要不要回区委会呢,犹犹豫豫刚想说,梁静波猛然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咣当一声摁到热处理炉上去了——得亏车间里没人炉子没开机,不然梁静波整个人非得被活活烫死不可。沈妙璃同样被吓了一跳,眼看她马上炸毛要大动干戈,梁静波连忙大喊一声:
“你别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梁静波面前。那人晃晃悠悠地走近,看着他满头金发和眼睛里诡异的金色充瞳,身体周围伴随着扭曲的空间,梁静波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货不正是暴走状态的江大夫么!
可暴走状态的江大夫压根就不管梁静波是怎么想的,指着他的鼻子对着他就是一通吐槽:
“我好不容易将这身体改造成能承受我力量强度的,结果那个罗刹小鬼还不够我塞牙缝!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就想找个货好好打一架怎么就那么难啊!”
梁静波连忙哀嚎一声:“你想找人打架也不能在这里打啊!”
“打不打?你到底打不打?”
梁静波依然被死死压在热处理炉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压成了一张纸,耳膜也被这家伙的话音震得嗡嗡的——这家伙果然就是个大号平头哥!
万一真动起手来别说整个盾构机厂,说不定整个x市也铁定会被这货给扬了!
就在江大夫步步逼近梁静波的时候,沈妙璃蹑手蹑脚地从他背后慢慢靠近,然后突然跳起,抄着手里一根长长的金属轴承照着江大夫的后脑勺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嚷嚷:
“我让你揍我男人!”
“江大夫!”
眼睁睁看着江宇轩被沈妙璃一下子抽倒在地,梁静波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几步冲上前一把死死地托住了沈妙璃挥舞着轴承的手——他知道沈妙璃下手一向是没个轻重,武器又是一个大金属棒子,万一真把人给打死了……
“停停停你够了!”
“你放开我!我早就看这货不顺眼了!”
“你打他也不能在厂里打啊!”
掰扯了半天,梁静波才一把夺下沈妙璃手中的大铁棒子,扔回到了物料架上。看着趴在环氧地坪上呈大字形的江大夫,他不由得缩缩脖子:
“这人……该不会被你给打死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听老肖说这货的血槽厚着呢……”
嘴上这样嘟哝,沈妙璃依然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尖,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江大夫,无奈这神医真的跟挺尸似的,连动都不带动一下。梁静波抬起头左右一瞅,幸亏这片区域是个监控盲区,不然监控室值班的保安早就跑过来看情况。
“得赶紧把这家伙给弄醒,不然一直在厂里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也没下狠劲儿抽他,他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啊……”
对于自己媳妇下手打人没轻没重,梁静波是彻底无语:“你也不看看你拿什么东西抽的他。”
“……”
沈妙璃有些心虚,蹲下来伸出手掌啪啪啪拍了拍江大夫的脑袋。见江宇轩虽然头发颜色变了回来,但整个人真的跟死尸差不多,梁静波也怂了,一边慢慢蹲下,一边同样用手推了推江宇轩的胳膊:
“媳妇……你可别把他真抽死啊……这货还有老婆和俩大儿……”
沈妙璃顿时急了,冲梁静波炸了毛:“我可真没下死手!”
“你先别急!”
梁静波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回想起之前沈妙璃昏迷不醒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把她给唤醒的,心念刚刚一动,一粒蓝色的小光点晃晃悠悠地从江大夫的身上飘起,悬浮在半空。梁静波伸出手指轻轻一触,只听得唰地一声,自己瞬间置身于一片金色的空间。
但是那金色的空间带给他的不是温暖,而是一股刚强的肃杀之气。就在梁静波心生反悔想要退出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被从高空扔下来的大饼子,啪叽一声摔在了什么东西上。
跌跌撞撞爬起来一看,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梁静波给吓出心脏病——地面上的黑白两色表明,这正是他入静时进入的那个神秘空间。没等他缓过神,金发重瞳的江大夫仿佛鬼一样,不知从哪里飘飘荡荡地落到了黑白分界线的中间,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冲梁静波呵呵一笑:
“凭什么你靠着作弊进入我的内景,我就不能进你的?再说这镜子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强压着内心的剧烈恐慌,梁静波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