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兰跑了。
沈明月站在门口,气喘吁吁说了这个消息,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眼神中却掩不住的得意与冷漠。
“她跑了?”林婉婉愣了一下,旋即嗤笑出声,“你带她出去的?然后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你当我傻子吗,沈明月?”
沈明月的眼神微微闪躲,随即她紧张地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委屈,“林婉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她非亲非故,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包庇她?你难道觉得,我放走了她?”
她确实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吴秀兰,而且她一定要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撇得干干净净。
林婉婉的目光定定地盯着沈明月,“你莫不是怕吴秀兰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或者你怕那鱼上面的东西,根本和吴秀兰没有关系,却被你拿来做了局,搞得一团糟,是不是?”
沈明月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管林婉婉是猜的还是在诈她,反正她没证据:“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林婉婉,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妈而已,哪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别吵!\"门丽柔无力的撑起半边身体,用手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去找!她头上还有伤,跑不远的,找不到就报案!\"
沈明月在门框旁站定,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弯曲。“妈,外面天都漆黑了,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出去街上也不安全,再说了,孩子都快睡觉了,看简铭什么时候回,要是太晚了,我今个就带着柏健住下了。”
家里一个林婉婉,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门丽柔,沈明月自然不惧怕她们俩。
即便简深一会儿带回了检测结果,她依然能毫无压力地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吴秀兰身上。
毕竟,吴秀兰已然逃跑,心虚的人才会逃跑,这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她很清楚,只要吴秀兰一消失,她指使林云在吴秀兰买的鱼上动手脚的事情就也随之消失,根本不会有人能查到她头上,把所有罪名甩得一干二净。
沈明月甚至都帮吴秀兰想好了她的动机,吴秀兰不是穷么,她作为一个保姆想要在简家做的长久,保住这份工作,蓄意拖延主人的病情,让门丽柔的病情一直好不起来,这样她能够长期留在简家,每个月二十块的工钱放在京市是算不上什么,可放在吴秀兰老家,可顶一个半男人的劳动力。
沈明月得意洋洋地抱起她的小儿子柏健,准备去给他洗漱休息。
她觉得今晚这一切已经在掌控之中,万事俱备,只待吴秀兰跑得远些,再也不会回来,自己就能过上再也不用担心儿子会被抢走的生活。
然而,正当她准备轻松地迈步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大门被猛地推开,沈川出现在门口,手里紧紧抓住了一个人——吴秀兰。
沈川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怒火和失望,他看着眼前的沈明月,几乎无法相信这就是他和夫人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女。
她冷血、无情、狠毒,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如此算计,简直让他怀疑自己和夫人这些年究竟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他们的教育方式有大问题,居然培养出沈明月这样的人。
吴秀兰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她被揪着后背的衣服,不停的看向沈明月,想要朝她求救。
自己刚才亲手哄骗恐吓下放走的人,居然都没跑出军区大院就被沈川抓了回来。
“你说说,她为什么要跑!”沈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目光如刀。
沈明月的心脏猛地一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慌。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甚至给了吴秀兰一百块路费,让她尽量跑远一些,再也不回来京市,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谁能想到,吴秀兰竟然会被沈川这么快就抓回来。
她的思维瞬间混乱,眉头紧蹙,内心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承认!
她下意识指着吴秀兰否认,刚才她在院子里和吴秀兰说的话声音那么低,就算站在院子外面墙根下听,也什么都听不到才是:“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话音未落,急忙转向沈川,“爸,还好你及时把她抓住,她就是心虚了,才会逃跑!”
沈川:\"你不要叫我爸!我不是你爸!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把切断关系的这种话摆在台面上说出来。
吴秀兰眼睛猛地瞪大,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没料到沈明月竟然会如此翻脸不认人。
她的双手颤抖着,心里原本存有的一丝侥幸也瞬间破灭——沈明月那一套对她说的好话,现在完全变了样。
她没有底牌,也没有退路,反正伸头缩头都是死:“就是你,沈明月放我走的,你还给了我一百块路费,说让我跑得远一点,不要再回京市。”
沈明月几乎是爆发性地吼道:“你放屁!不要污蔑我!你怎么能胡说八道!你这样的人,谁会相信你!”
沈川额头青筋暴起,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松开了手里的吴秀兰。
他们就住在简家隔壁,吃完晚饭老夫妻俩在院子里纳凉,知道今天女儿和女婿都在简家吃饭,还疑惑呢,怎么这会子还没吃完,照理说平日里吃完了晚饭,林婉婉就会带着外孙来家里玩一会的。
正等着呢,没过一会就看到了简铭和小李疾冲冲抬着简国强上了车,那样式看起来是出大事了。
简国强是他老战友,常年训练,就算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一向可以的,怎么到了要人抬着出来的地步了。
张又萍想了想,两家都是亲家,既然看到了就应该去问问情况,要真是生了什么病,送钱送礼的都少不了。
沈川本来站起来就要往简家去,张又萍拉住他:\"你等等,我换件衣裳,穿这个去人家不好。\"
\"你们妇女同志就是麻烦,快点,我在门口等你。\"沈川反正是没看出来妻子身上那件宽松褂子哪里不好了,在家不都这么穿么,不过也还是由着她去换衣服。
张又萍去楼上卧室换件衣服,正要去拉窗帘的时候,透过窗户,自上而下看到了隔壁简家小楼里,沈明月拉着简家那个小保姆出来,两个人躲在黑漆漆的院角下说什么。
她换好衣服之后就下楼和丈夫提了一嘴,倒是没想到,今天明月和简铭都来了。
正等他们要出门呢,就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简家出来,行事走路左顾右盼的,一看就是心虚的很,加上刚才张又萍又说看到沈明月和小保姆在墙角暗处说话。
沈川作为军人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挥挥手,直接让家门口站岗的执勤小兵给人按下了。
吴秀兰颤抖着手,伸手从裤子内袋里掏出了一张崭崭新的纸币,正是一张百元大钞:\"我没说谎,这,就是你给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