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苏哲上殿。”
梁帝于什么得知可得天下的谏言表现的不屑一顾,心中信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清楚。
之所以允了霓凰郡主的推举,一是不宜逼迫太过,二是他也想亲眼见见这位麒麟才子。
随着一位着蓝衣素衫的青年缓步上殿,梁帝不由得往前倾了倾身子。
不说文采究竟如何,这一身从容不迫的气度已胜过许多布衣。
只是为何他觉得这个苏哲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草民苏哲,参见陛下。”
梁帝忽视了心底那一丝熟悉:“起来吧。于郡主座下,为苏卿设座。”
“谢陛下。”
待众人落座后,便有歌姬舞女上殿为宴会奏乐起舞,推杯换盏间不知有多少心思流转。
穆霓凰端起酒盏:“此番文试有劳苏先生费心,霓凰在此谢过。”
“郡主客气了。”
梅长苏端酒回礼,无意瞥见跪坐在霓凰身后的侍女时,本想喝半杯的酒水直接一杯下肚。
“霓凰听闻先生此番前来京城是为了养病,特备了些云南的药酒以赠予先生。”
穆霓凰扭头吩咐身后的侍女:“去马车上将药酒取来。”
“是,郡主。”
见人出了大殿,梅长苏不露痕迹地将目光收回。
朝轻曾言她视霓凰为友,如今霓凰也为她遮掩行踪,看来两人之间的确有几分信任。
他知道这人喜欢热闹,宴会前他让飞流前往告知详情,却没得只言片语的回复。
所以这次朝轻是来制造热闹的,还是来看热闹的,他也摸不准路数。
“陛下,臣萧景睿愿向百里勇士挑战!”
随着这一声挑战,今日的正戏缓缓拉开帷幕。
而趁势偷溜的朝轻先是去了上回发现情药的房间,发现被替换过的药瓶依旧待在原处。
啧,她解药都快研制出来了,竟然还没动静。
朝轻把药瓶取出后又兑了一遍水稀释,归回原位后才揣着瓶药酒往举办宴会的大殿走。
路上瞧见带着三个小童的蒙挚,朝轻放缓了脚步,悄悄打量着下三个小童。
根骨不错,就是过于瘦弱。
她这些年各处游历时也见过一些散于四野的有才之士,都被她坑蒙拐骗进了赏金楼一展所长,其中就有几个就是来自于当年的祁王府。
十二年前,宸妃之子,祁王,其贤德才行,朝野上下无人不服,所有皇子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偏祁王心怀天下,友爱手足,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储君人选。
可赤焰谋逆一案,七万赤焰军被绞杀在梅岭,身为谋逆同党的祁王亦是被一杯毒酒了却性命,女眷悉数被投入掖幽庭中,府中门客四散凋零,更是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丢了性命。
眼前这个孩子,亏的大梁皇室中少有的两个重视亲缘的人联手合作,这才保住了性命。
思索间朝轻已进了大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穆霓凰的身后,顺手将药酒递了过去。
穆霓凰察觉朝轻有些心不在焉的,心中留了个神。
而梅长苏见到三个孩子心中一松。
救出庭生,是他向景琰的投诚,亦是他的心愿。
如此,第一步算是成了。
随后梅长苏提出让他将三个孩子带回府中调教五日,五日后再来向百里奇挑战,梁帝欣然应允,表明若是真能击败百里奇,定有重赏。
梅长苏顺势而为,让梁帝答应若是能打败百里奇,便将三个孩子放出掖幽庭,此后不再是罪奴。
见父皇真的答应时,靖王略有些狼狈地喝下一杯酒。
好在他并不得宠,座次也靠后,没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
除了
朝轻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点几下,表明其主人又在计划着什么。
真性情是靖王的短处,也是他的长处,但如何不能成为他的保护色,将厉害之处隐于其下,在敌人放松警惕时,给予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