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关在这里大半年,早就习惯了发霉的馒头和带着馊味的稀粥,突然看到这样正常的早餐,反而不知所措。
“会不会有毒?”林小玉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绞着衣角。
罗慧娟已经挪到门边,鼻子凑近食物仔细嗅着。
这个曾经的女药材商对气味异常敏感。
“没异味,”她最终判断道。
“至少表面没下药。”
我们像三只警惕的野猫,围着食物转圈,最终抵不住饥饿的折磨,小心翼翼地分食起来。
热粥滑过喉咙的感觉让我眼眶发热,我已经记不清上次吃到热食是什么时候了。
林小玉小口啃着鸡蛋,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碗里。
这顿早餐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疤瘌不再搞那些变态的恶作剧,每天三顿饭准时送来,有时甚至还有水果和零食。
一个苹果切成三瓣,或者几块硬糖。
最让我们震惊的是,他竟然没有封死那条我们曾经试图逃跑的通风通道,甚至取掉了铁栏杆。
“他在玩什么把戏?”某个深夜,我低声问罗慧娟。
林小玉已经睡着了,蜷缩在角落里像只猫崽。
罗慧娟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养肥的猪更好宰。”
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或者他在准备更大的游戏。”
我打了个寒颤,想起上个月王疤瘌强迫我们玩的那个“选择游戏”。
他让我在林小玉和罗慧娟之间选一个挨打。
那天我选了罗慧娟,因为林小玉太瘦弱了,可能扛不住。
罗慧娟挨了十鞭子,后背皮开肉绽,却一声不吭。
后来她发烧了三天,我和林小玉轮流用湿布给她降温。
“今天可以出去放风。”
某个早晨,王疤瘌扔进来三套干净衣服,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后院有个铁笼子,你们可以在里面活动。”
衣服落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我盯着那堆衣物。
两套运动服和一条淡蓝色连衣裙,标签都没拆。
林小玉的眼睛立刻黏在裙子上挪不开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角。
罗慧娟则警惕地盯着那堆衣服,仿佛它们会突然跳起来咬人。
她消瘦的脸上皱纹更深了,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
“什么条件?”我哑着嗓子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长期的囚禁生活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
王疤瘌给的每一份“礼物”背后都标着看不见的价格。
王疤瘌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今天换了件干净衬衫,甚至刮了胡子,看起来几乎像个正常人。
“没有条件。”
他摊开双手,这个动作让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道狰狞伤疤。
“就当是奖励你们最近的乖巧表现。”
乖巧表现?我胃里翻腾起来。
上周林小玉因为偷偷藏了半块饼干,被他发现后饿了两天。
三天前我试图用勺子挖墙,被他用皮带抽得后背没一块好肉。
这就是他所谓的“乖巧”?
他离开后,我们面面相觑。
林小玉最先忍不住,手指颤抖着触碰那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