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下谢长息的袖子往对方的身后挪了挪:“二师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兴许是因生于南疆,早年间听闻不少傀儡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把戏,她对此类与她五官相似的小人一向抵触。
谢长息没说什么,只是边拍着沈花的后背以示安抚,边打量起卷轴中的与不停变换的图案。
“小鱼,等等。”
颜昧扶着瞳孔空洞的颜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别扭地开口询问:“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我哥还有救吗。”这话外人听起来可能不太道德,但以她目前混乱的脑子实在想不出更直白的阐述来了。
远在卷轴另一端空间的北由鱼瞧着画作里发黑发紫的小人陷入了沉思。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去给颜宿看病,就说她的医术已经精湛到隔空问诊了吗,这是要让她当赛博庸医的节奏啊。
“你先别急,颜宿不会死。”
北由鱼仰了仰脑袋,活动了下久坐后发酸的脖颈:“颜昧你先别管那么多,有事汇合再议吧。”
“哦对了,你们那边要开始刷怪了,自个当心点吧。”卷轴上的三幅画已然拼凑完整,那么接下来遇到的,才是这个空间、亦或者说是帝尊想让他们真正见到的东西。
“嗯,你们也是。”苏悯枝余光停留在粉衣小人身上。
粉衣小人知道苏悯枝在看她,于是朝对方眨了眨眼睛,比划了个爱心卖萌。
荒芜的土地上刮来了一阵凉嗖嗖的阴风,弥漫起的黑雾中踉跄走出了个沧桑的老妇人,她的怀中还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孩。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将这一老一少是魔族的事情说出口。
“大胆魔族,竟私自潜逃进修仙界,今日本官在此,定将尔等尽数捉拿归案!”拎着长剑的修士穷追不舍,怒气冲冲地拦住了那两个魔族的去路。
老妇人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对着那修士磕头:“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祖孙二人这一回吧。”
“我们虽是魔族,可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只想活命求大人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
“笑话,你告诉我魔族哪来的良善之辈——不过是一群苟延残喘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修士将一枚令牌甩到了老妇人面前,挑眉嗤笑道:“本官授命于司正台,我的话就是天命,就是哪个宗门的宗主来了,都得乖乖跪下来行礼。”
“本官放下身段来杀你们,乃是你们的福气!”
“呵,欺软怕硬的废物,有本事和我比划。”不等人话说完,沈花起身一鞭子甩了过去。
她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指腹细细摩挲过鞭子。窝囊了数月差点忘记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的大家闺秀,肆意张扬才是那个原来的她啊。
修士避闪不及硬生生挨了沈花一鞭子,凶神恶煞训骂:“你个女娃娃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阻挡本官办案与魔族同罪!”
“本官先解决你个叛徒,再去解决那两个魔族。”
“我师妹年纪尚浅冒犯到了道友,谢某在这给道友赔个不是。”
谢长息语气平和,黑鳞蛇却钻出了他的袖子张开獠牙飞扑向了那修士的所在的地方。
利齿咀嚼骨头的声音格外的清脆,修士血淋淋的手掌掉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
惨叫声响彻整个空间。
苏悯枝俯身捡起了方才被修士甩在地的令牌。司正台三字刻在令牌的正中央,这本该是修仙界最公平光明的地方,却飘散着一股斥满阴郁戾气的血腥味。
……
如此与魔族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