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不死心,换另一只手去够玉佩。
刀鞘如毒蛇吐信,再次抽在同一个位置。
这次力道更重,孩童疼得眼泪直冒,扭头用目光向年轻人求助。
街道上一时静得可怕。许舟与那蒙面人隔空对峙,最终年轻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孩童们如蒙大赦,转而扑向驼队后方的小厮丫鬟。
“滚开!”一个小厮挥舞哨棒,却被寒光一闪划破衣袖,鲜血顿时浸透粗布。
其他仆人死死护着包袱,可刀片割裂布帛的“嗤啦”声接连响起,银钱首饰洒了一地。
路过的闲汉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财物抢得精光。
许舟眯起眼睛,体内灵气顺着经脉奔涌,神照经的秘法在识海中泛起涟漪。
他轻吐一字:“退。”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响在每个行窃者耳中。
那些正往怀里塞财物的手突然僵住,盗匪们脸色惨白,仿佛听见了九幽传来的索命咒。
他们哆嗦着将赃物扔回地上,连滚带爬地逃进小巷。
街边商贩们虽然不明就里,但都识相地缩回摊位后。
有几个胆大的偷瞄许舟,心里暗自记下这张不能招惹的面孔。
许舟正暗自得意这神魂之力的妙用,后颈突然汗毛倒竖。仿佛有无数细针顺着脊椎爬上来,刺得他浑身紧绷。
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掌心渗出冷汗。
他猛然回头,正好撞上香料摊旁那道阴冷的目光。
那年轻人依旧站在布棚阴影里,围巾上方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见许舟发现,他不慌不忙地转身离去,背影很快被人潮吞没。
任大人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仿佛身后发生的骚乱与他无关。
直到将驼队领进高平驿,安排好客房,他才匆匆告辞:“诸位先歇着,在下要去都司府复命。”
二楼客房里,许舟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驿站外人流如织,那个卖香料的摊主却始终盯着大门。有顾客上前问价,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眼神始终没离开过驿站的雕花木门。
更远处,几个游手好闲的汉子蹲在墙角,时不时朝这边张望。
房门被推开时,柳清安正在拍打衣领上的沙尘,细碎的黄沙簌簌落在地板上。
她身后跟着同样灰头土脸的柳云溪,两人刚安顿好行李就匆匆赶来汇合。
苏儒朔父子随后进屋,袍角还沾着未化的雪渣。
许舟压低声音:“我们被盯上了,驿站外至少有三拨人。”
他手指敲击着窗框,“应该是边军的人。”
柳清安挑眉:“为何断定是边军?”
不等许舟回答,苏儒朔已踱到窗边。
他掀起窗纱一角,昏黄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细密格纹。
“北狄探子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他松开手指,窗纱啪地弹回原处,“只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边军,才会把盯梢做得像站岗。”
汀兰正给众人沏茶,闻言小声嘟囔:“老爷说得跟真见过北狄探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