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蓉出来了,意外地,她并没有被用刑,只是慎刑司走一圈,人也憔悴的厉害。
加之还在小月子里,回到家就浑浑噩噩地病了一场。
凤泽宇没有经她同意,便将藏有半个国公府宝物的名牌拿走了。
做为哥哥,他对南蓉自私的作法也是不赞许,除了叫了大夫来给她看看,再无半句关爱。
三日内,他将半数奴仆全部发卖掉,只带了一个老嬷嬷,捡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与他的小厮便带着母亲和大妹踏上去往隶州的官道。
……
时景轩下了早朝便到钟粹宫来看她,见她安静地在那里做着针线活,一早上的烦累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生在帝王家,可也向往普通百姓的夫妻生活,想疲累的神经能有一处休息,单属于他的宁静港湾,而不是皇上的。
他就站在门前,痴痴地看呆了。
凤南茵的绣工有很大长进,她发现只要心静,不将急躁带进绣活里,一针一线竟也平整起来。
“雏菊,你看我今个这花样绣得可有长进?”
时景轩慢慢靠近,探过头,很是诚恳地表扬了一句,“这泥鳅绣得很是传神。”
“嘶!”
凤南茵嗔怒地抬头瞪了来人一眼,“皇上,您过来怎么也不让奴才知会一声,躲在身后吓人。”
她好不容易两日没被扎过手了,今个这一下,实打实的疼。
血珠子不停地往外冒着,疼得她眼泪花打着转。
时景轩心疼地将她手指嘬在嘴里,吓得凤南茵心中一惊。
“皇上,不可。”
抽出手时,血已经止住了,可皇上还是从袖中拿过帕子小心仔细给她缠上,还细心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都是朕不好,吓到你了。”
凤南茵举着包成棒槌的手指,这还怎么做绣活。
她看了一眼自己绣样,不高兴地撇到一旁,不绣了。
明明很是用心了,皇上竟然说她绣的鲤鱼是泥鳅。
时景轩见佳人恼了,忍不住低低呵笑出声,“怎么丢开了,这水鸭子绣得多喜庆,莲叶下的泥鳅也传神,朕很是喜欢呢。”
凤南茵一把抢过来,什么水鸭子,什么泥鳅,皇上真是越夸越让人自卑。
“不要了,反正皇上大婚那日也是宿在慈宁宫,方姑娘准备的绣枕肯定不似我这种,是上不得台面的水鸭子还有黑泥鳅。”
完了,皇上发现自己开玩笑过了,竟是真的将人给惹恼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可朕偏偏最厌弃鸳鸯。”
凤南茵侧眸不解地看着他,皇上是在哄她吗,因为她绣得鸳鸯像鸭子?
时景轩见她这般,便挑了她的下巴,道:“世人皆称鸳鸯是出双入对,一生一世比翼鸟,可实际上,这种现象只不过维持一个月罢了,而这一个月内雄性跟在雌性身边并不是爱护,而是防止它的伴侣被同类抢走。”
“一旦交配成功,雄性便再不理会雌性,孵化孕育全是雌鸳鸯完成,若是期间双方一只死了,另一只很快就找了新的伴侣。”
他双手捧住她的小脸,直到她水润透澈的眸子里显现自己的身影,他才将额头抵在对方上。
“南茵,鸳鸯从来不是情深的物种,若南茵愿意,为朕绣一双鹣鹣。雌雄各有一目一翼,必须并翼才能飞行,就如同朕与南茵。”
“朕的今天,多得卿在侧相助,愿以南茵辅佐相伴一生。”
凤南茵忍不住嘟唇,皇上都是九五之尊了,哪里还用得着她相助?
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坏心情被哄好。
她也喜欢听甜言蜜语,不管它日皇上是否会食言,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真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