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不像以前冷漠。

霜月虽然不不愿他喂自己，但是已无力和他多费口舌。

他喂了她就张嘴饮了，毕竟她实在是渴。

顾玄风看她没有拒绝自己，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他喂一口她就张一次，她的唇色红润，沾了水滴亮晶晶的，带着勾人的魅惑，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面色冷冷的。

顾玄风不喜欢看她这样冷着脸的模样，喂了几口之后，趁她张口嘴的同时，故意将搪瓷挪开了。

霜月不解地看着人，心头隐隐有几分不安。

他的脸上刚刚还平静如水，现如今早已经掀起一道涟漪。

“我讨厌你这样给我摆脸色！”顾玄风阴着个脸道。

她不想和他纠缠，盯着碗中剩余的半碗水发愣，她口干舌燥，刚喝了两口就被他端走，心里有些着急。

顾玄风看清楚她心中所想，笑道：“想喝吗？”

霜月点点头。

“想喝便听我的话。”

“你要惹我不快，你以为我当真不会将你送回去花月坊。”

霜月听他说花月坊又恨又气，她就是要自己顺着他才行，可如今自己无处可逃。

那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做你难道不会？之前你怎么哄骗我的，难道你都忘了？”

霜月听他说起从前突然想起了从前她服侍他服药的场景。

霜月看着他不说话，顿了片刻，见他没有半分要将水拿过来的意思。

“怎么样？想好怎么说了吗？”那人薄唇轻语。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霜月知道他的脾性，她不服软，她是不会将水拿来给她喝的，很可能还一直饿着她。

她撑着半个身子终于软声道：“公子，我真的渴了！公子将水给我吧！”

顾玄风见她如此，唇角勾起，“好！”

霜月期待地望着他，以为他会将碗递来，结果他并没有。

“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霜月再次点点头，他是在驯服她。

这般，他才肯将碗端过来，再次喂她。

霜月怕他待会又刁难她，将碗捧在手里连忙将碗中的水饮尽了。

如干涸的土地被春雨及时的滋润，她觉得喉间舒服多了。

想着没死，能再次呼吸的感觉真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很傻。

她的命是自己的，为何要拿自己的命做筹码威胁别人。

从鬼门关走一遭，她觉得自己更惜命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敢自杀，已经不怕死了，可那时刺中心口时，她真的后悔了，也真的害怕了。

顾玄风既然让慕容英医她，那就是暂时不会让她死，那她就有希望，她发誓从此以后她要好好地爱惜自己这条命，她若真死了就真的这辈子见不到沈子卿了。

顾玄风不知她心中所想就这样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她要一直这般乖顺就好了。

他真想是自己冤枉了她，那样自己就能一直将她一直留在身边。

屋里静静的，只有炭盆里炭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