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丧夫,会守孝,会立贞洁牌坊。”春暖直接给她下了猛药:“可是,三婶,您看到世间有几个男子丧妻守孝立贞洁牌坊的?”
“他们不都是妻子还没死就已经在物色续弦角色了吗?”
“世间女子活着挺不容易的,万事都不要气自己,有病咱就治,如果说治不好也就算了;但是有一线希望也不应该放弃。”春暖道:“女子好好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只有你好了,你的孩子才会有依靠,你的夫君才是你的夫君……”
对啊,我为什么要死?
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累,我从京城到蜀地过这穷日子都熬过来了,如果肖家回京城过好日子,自己却没有了,肖三郎还会另娶……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黄氏被春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了。
“三婶,别激动。”
春暖知道她的狠话戳到了她的心口了,连忙将她扶住:“你的身体现在有点不适,我回来了就一定要给您调理好,您别担心,按我说的办法去吃药,慢慢调养,就能好起来。”
黄氏看着春暖。
“三婶,您信我,我以肖家行医人的名义发誓:您是我的病人,您的病我一定能治好的。”
黄氏这一次没再反对了。
春暖问她的月事。
“有四个月没来了。”
要是有夫君在,四个月没来,应当是喜事。
但是没有夫君在,她没来,这就是病了。
“您思虑过重,影响了睡眠。”
睡得不好,吃得不好,心情也不好,身体就不好了。
春暖知道,黄氏现在得了一种叫癫症的病。
这种病情绪低落、悲观消极,伴有自言自语、傻笑、幻听幻觉、妄想等等。
这种病要治好,不仅仅是吃药,更多的还要家人的配合。
春暖先叮嘱黄氏吃她配的药丸,然后又要回药房配其他的药。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大伯母谈谈。
“你说什么?她病了?”
“是,大伯母,三婶的病很严重了。”
由眼神就看得出来,再不治最后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她……”
许氏皱眉不已:“她这么厉害的人,这么有学问的人,都不屑与我和你母亲聊天说笑,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是看书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怎么就病了?”
“大伯母,三婶这种病就是长期将内心的想法压抑着不说出来,或者说找不到人诉说,一个人藏在心底就胡思乱想,越想越复杂,最后就会走不出来了。”
“她不出来,难不成我还得绑着她出来吗?”
“你们时常出门去晒晒太阳吧,聊天的时候也带上她。”春暖道:“虽然她有些事儿处理不妥,但是有大伯母镇着她也做不了主。”
“好,我知道了。”
许氏也有些自责:“是我没关心她。暖暖,你得好好为她治疗,别真搞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你三叔回来了我们怎么向他交待啊?”
“嗯,我会的。”春暖道:“我也劝说了三婶好一会儿,她应该能想明白一些了。”
“这人啊,读书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徐氏悠悠一声叹息:“我们三妯娌就她学问最好,有什么事儿也不说出来,肚子里打官司。这会儿倒好,把自个儿给闷出毛病来了。”
“母亲,您看在她病了的份上,多关心一下三婶。”
“好好好,我知道了。”
徐氏头疼得很:“这个家啊,一桩桩的事儿真是不少。”
“是啊,过年了就该操持着暖暖的亲事了。”
“还早呢,等祖母的孝期出了再办。”
“是要等,不过有些该操持的都得操持起来。”许氏道:“之前也没那条件,现在家里有余钱了,暖暖,还是给你买几个丫头。”
“大伯母,丫头就不用了。”春暖道:“到时候就用赵家的丫头就好。”
以前在肖府,春暖用丫头的时候都很少。
很多事儿她几乎自己就独立搞定了。
这两年多她撑起了肖家的天,更不习惯用丫头。
“你这孩子,得用,这是面子。”
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陪嫁丫头,陪房都得有。
“好吧,那就选两个机灵点的,最好能识字的。”
“长相上……”许氏接过话题:“老实本份的,可行?”
“行。”
春暖明白大伯母的意思,陪嫁丫头有些时候是另有用途的。
但是春暖可不打算做这些事儿,她眼里容不下这样的沙子。
“挑陪房呢,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