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高娇娇只想叹气,不怕聪明人一时疏忽,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真是防不胜防,无法预料。
希望大哥赶紧回来,快点把刘小翠想要的大房子盖起来吧,离得远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人啊,就经不起念叨,高娇娇中午才念叨完,傍晚,高大壮就回来了。
不仅带回来了稻谷种子,还带回来了孙掌柜。
虽说交情不深,但毕竟共患难过,再加上还有杨大夫这层关系,高长天和朱钰对孙掌柜的到来,还是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让姚春香做了一桌好菜,给孙掌柜接风洗尘。
杜衡也被朱钰叫来作陪,他是晚辈,年纪也小,在席间主要是帮诸位长辈端茶倒酒。
听他们你来我往,闲话家常,攀交情,彼此试探,学着酒桌上的交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气氛正好,孙掌柜笑着抛出话头,
“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了,只是我们身无分文,刚落户也是处处艰难。
我在杏林堂谋了个差事,家里才算是安稳下来,正四处打听你们的去向,恰好遇到了大壮兄弟。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看你们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是种植药材的绝佳地方。
眼下药材涨价都快涨疯了,你们往地里随便种些药草,就能卖不少银子呢。”
朱钰冲高长天挑了挑眉稍,图穷匕首见,他就说姓孙的无利不起早,大老远跑来一定有所图吧。
高长天心道虽说孙掌柜别有所图,但只要是互惠互利的好事,那也没什么不好。
做人嘛,不能太计较。
杜衡察觉到高大伯和朱先生的眉眼官司,暗暗在心里琢磨。
按理说,他们把孙掌柜等人从吕阳县带出来,算是对他们有恩。
他们却选择在并州府落户,不愿意跟杨大夫一样继续跟随他们,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这么久了才找过来,还是为了自己的差事想让他们帮着种药材,完全就是生意人的算计,没有多少情义。
朱先生是不大看得起这种人的,所以表现的很是客气疏离。
但高大伯好像并不生气,反倒态度始终如一,热情爽朗,不管孙掌柜怎么扯牛皮避重就轻,都认真聆听。
若论聪慧敏锐,高大伯可能不及朱先生。
但论心胸气度,朱先生还是不及高大伯。
朱先生曾说过他心思细腻,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杜衡当时不理解,心思细腻怎么也不应该是坏事吧,现在才有些明白,过于细心,有时候就是小心眼,容易钻牛角尖。
做人做事还是要大度一些,只看关键,不要太过关注细枝末节,才是真正有胸怀有智慧的大丈夫所为。
一通你来我往的试探过后,高长天答应跟孙掌柜所在的杏林堂合作种植药材。
但如何种植,怎么加工,如何收购,如何结账,还得跟杏林堂的东家立下文书,不能只听孙掌柜口头许诺。
孙掌柜有些不悦,觉得高长天这是不相信他。
杏林堂可是并州府的百年老字号,他现在是杏林堂专门负责药材采买的掌柜,要不是念在以往的交情上,他犯不着跑这么大老远跟他们做这点小买卖。
不管孙掌柜是沉下脸,还是语气不善,略带嫌弃。
高长天都不为所动,依旧一脸好脾气,笑着解释自己只是里正,没有足够的保障不可敢让村民去冒险。
种地不比别的,挣得可都是血汗钱。
孙掌柜还想再说些什么,朱钰淡淡提醒道,
“孙掌柜,我们有房有地也多少有点小钱,不种药材,一样也能吃饱穿暖。
可你,眼下除了我们,大概找不出第二个愿意费心劳力去种药材的村了。
你初来乍到,想找几个稳定供货的地方,也不容易吧。”
孙掌柜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朱钰这话说的太不客气了,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了。
杜衡见桌上气氛紧张,忙笑着站起身,给众人倒酒。
孙掌柜眼珠转了转,用手指点了几下杜衡笑骂道,
“这小子以前多老实,现在也学的滑溜了,看看给我倒的这酒,都满的溢出来了。”
“您能来,我们都高兴着呢,这可是我高大伯珍藏的好酒,我这不也是想让您多喝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