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笑着捧了孙掌柜一句,杨大夫立刻嚷嚷杜衡偏心,把酒杯递过来让杜衡给他也满上。
陆祥昆等人纷纷跟着打趣杜蘅,桌上的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最终,孙掌柜承诺,只要石楼村能拿出五十亩以上的地,长期种植连翘、地黄、甘草、山茱萸等药材,他就把东家带来跟他们签文书。
高长天和众人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把喝的烂醉的孙掌柜送回房休息,高大壮有些发愁,小声问朱钰,
“朱叔,咱们剩下的地还要种番麦和稻子呢,从哪儿再弄五十亩地种药材啊?”
朱钰捋了捋胡子,淡定道,
“他们只说要五十亩地,又没说是山地还是良田,更何况比起良田,药材其实更适合种在山地上。
村后头有那么多山坡,随便找个山坡开出五十亩荒地就够种了。”
高大壮目瞪口呆,罗子几个也是面面相觑。
这么干真的能行,这不成了骗人了?
高长天也喝了不少,被杜衡搀扶着往屋里走着,听到高大壮他们的话,回头含糊不清说了句,
“你们啊,咸吃萝卜淡操心,杏林堂才不管你种在哪儿呢,只要有药材收就行。
老孙啊,他就是想在新东家面前表现表现,才弄这些虚头巴脑的。”
杜衡听得心下一怔,高大伯他,原来是心里门清儿啊。
意识到长辈们个个不简单,深感受教的杜衡,揉了揉喝了酒发烫的脸,手软脚软回了自家院。
看到高娇娇屋里还亮着灯,杜衡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靠在门框上,轻轻喊了声,
“嫂嫂?”
门“吱呀”一声开了,高娇娇看着斜倚在门框上的杜衡,皱了皱眉,
“你喝酒了?”
“一点点。”
杜衡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有点不好意思道,
“大伯他们说让我练练酒量,就让我喝了两杯,就两杯,我没多喝。”
“两杯就把你给喝成这样了,你这酒量,我看不练也罢。”
高娇娇伸出手握着杜衡手臂,把他牵进屋。
杜衡想要拒绝,这么晚了去嫂嫂屋里不合适。
可许是酒劲儿上了头,脚不听话,舌头也有点发麻,拒绝的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高娇娇拉着进了屋。
屋里油灯燃的正亮,杜映梅坐在小凳子上,正在剥藤条皮。
上午割回来的藤条,用水泡了大半天,已经泡软了,剥了皮,就能开始编筐了。
见杜衡面色潮红走路打晃,杜映梅忙放下藤条冲高娇娇道,
“嫂嫂,我去厨房给我二哥煮碗醒酒汤。”
“我娘肯定煮的有,你去我家看看,端一碗过来就成。”
高娇娇拦住了杜映梅,让她直接去高家端。
她娘煮的酸辣鸡蛋汤,不仅醒酒还暖胃,一碗下肚出点汗,明一早酒醒了头也不疼。
杜映梅应了声,忙跑了出去。
高娇娇让杜衡在炕上坐着歇会儿,自己拿起剥了皮的藤条试着编筐。
她没编过筐,但她记忆中有很多家里人编筐的情形,觉得自己应该能行,可实际上手,却发现困难重重。
藤条在她手里一点都不听话,编来编去都不成样子,反倒把自己累的出了一脑门子汗。
杜衡见状便过来帮忙,高娇娇见他编的像模像样,不由凑近了想看的清楚些。
杜映梅端着一碗鸡蛋汤回来,挑开门帘,看到二哥和嫂嫂并排坐在一处,肩挨肩不说,手还在一起牵着,不由当场愣住。
杜衡扭头,见杜映梅瞪着眼张着嘴,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嫂嫂凑的太近,样子太过亲密了。
他急忙身子往后仰,拉开距离。
脸上已经消退的热意,顿时席卷而来,不仅烫红了他的脸,连耳根脖子都一下子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