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高秋花和高春雨正在炕上,跟刘长昆一起吃午饭。
她俩坐在刘长昆对面,自己吃一口就给刘长昆夹一口。
眼角余光还留意着刘长昆饭碗里有没有剩,只要碗一空,就立刻给他夹菜添饭。
弄的刘长昆不得不敲筷子抗议,
“你们只管吃你们的,我自己会吃,不用你们伺候。”
两人这才默默收回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刘长昆见两个徒弟听话孝顺,心里很是满意。
姑娘家就是心细会照顾人,不像他那个大徒弟,做饭难吃也就算了,吃饭的时候把饭碗往他跟前一放就不管了,只顾着自己闷头吃。
被刘长昆念叨的刘一手,端着碗从门口闪现,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冲屋里嚷了句,
“我下午要进城看诊,晚上可能回不来,石小山那边你们多照看着点。”
还不等高秋花她们应声,刘一手就又没了影。
刘长昆忍不住抱怨,
“你们这师兄以前看着好像是个人,现在整天跟个鬼一样,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高秋花抿唇笑了起来,高春雨也笑着哄道,
“师父莫怪,自从保胎丸在城里打出了名声,请师兄看病的人就多了起来。
师兄忙成这样也是想为医馆多赚些钱,等我俩出师能看诊采药了,师兄自然就有功夫来陪师父说话了。”
刘长昆傲娇哼了声,
“谁要他陪,他一天到晚少气我些,我还能多活几年呢。”
说着,拿起旁边的虎骨酒,吧咂了口。
臭小子从城里买的虎骨酒,就是不如里正送他的那坛对味儿,这年头药材涨价,泡制的药酒也打了折扣。
高秋花和高春雨见师父这样,偷偷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院外突然传来刘小翠的大嗓门,
“秋花,秋花,你出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高秋花脸上的笑容僵住,她尴尬抬起了头,看向刘长昆。
读了书认了字,懂得了礼义廉耻后,高秋花就越发觉得她娘的为人处世很有问题。
即便家中有急事,娘也应该先进来见过师父,跟师父打过招呼后,再跟自己单独说事。
哪儿有这样,连门都不进,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在外头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的啊。
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子不言父之过,做女儿的也不能抱怨母亲的不好,她只能满怀歉意地起身下炕,给师父行了个礼。
得到师父的允准,这才走了出去。
刘小翠站在院门口,见高秋花出来,忙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就往外走。
高秋花吓了一跳,本能往后扥着不想走。
刘小翠骂道,
“臭丫头,快跟我走,我找你真的有急事!”
说完,手上用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高秋花就快步往家走。
到了家,把人拽进自己屋,刘小翠翻找出自己那件桃红色春衫,让高秋花换上。
高秋花不想换,惊慌问道,
“娘,突然让我换衣服干啥?
我下午还要跟师父学做膏药呢,穿这么好的衣服弄脏了可洗不掉。”
刘小翠重重拍了高秋花一下,没好气骂道,
“谁让你穿着这衣服去干活了,一会儿办完事,你就赶紧脱下来还我。
这可是你爹第一次打到野猪,从徐记给我买的布,上好的染色细棉布,一尺就得六十文呢。”
想起自己当年穿着这件衣服,被全村小媳妇羡慕嫉妒的情形,刘小翠已经爬上了皱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少女般开心的笑容。
看的高秋花十分不适应,更加不想穿这件衣服了。
刘小翠见高秋花这么不听话,不由戳着她的脑袋骂。
臭丫头片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都舍得把这么好的衣服拿出来打扮她了,她还推三推四的。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臭丫头就等着嫁泥腿子受苦受穷一辈子吧!
高春花听到屋里的动静,忙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