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进了姜珣的房间，周禅被毫不留情关在了门外。他趴在门上，侧耳细听房间中的动静半晌，里面却一直没有传出什么动静。

周禅独自一人无聊至极，困意再次泛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决定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姜珣已经回来了，这里应当暂时用不上他。

至于今天姜珣和徐湘祈之间的古怪氛围，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审问。

就在门外响起周禅离开脚步声的同时，曹老收回搭在徐湘祈腕上的手指。

她神色莫名地打量了徐湘祈一番，奇怪道：

“老夫再三看过，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近来几日，身体有些亏损。食欲不振、睡眠不佳，乃是你神思瘀堵的缘故，只要放平心态，恢复好作息饮食，不用十天便能恢复如初。”

原以为小姑娘大清早求上门，是染了什么疑难杂症，难为他还特意将多年研制的各种保命丹药都带在了身上，却没有用武之地。

曹老将诊断的结果说完，倒也没急着不快。印象里，徐湘祈从来不是玩笑无度的性子，事情大约没这么简单。

将桌上的手枕收起，曹老又看了看徐湘祈的面色，问道：

“你自己说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徐湘祈却没有直接回答曹老的问题。

她抬头看向始终站在身侧的姜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情绪翻滚，最深处积聚着难言的惶惧。

“珞珞她，不见了。”

徐湘祈平铺直叙，将这几日发生的情况简单描述：

“从五天前的傍晚开始，她突然就消失了。最初我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暂时失去意识，往常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一直在家中等她醒来。”

徐湘祈直直看着姜珣，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可是她始终没有重新出现。我日日在心中呼唤她的名字，同她说话，她却再也没有回应过我。”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没人知道这些天，在每一个清晨睁开双眼，她是怎样期待又小心翼翼，呼唤姚珞珞的名字。

从期待到忐忑。

从害怕到绝望。

徐湘祈来找姜珣帮忙，是因为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最可怕的是，当姚珞珞不再出现，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一切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姜珣看着那张和姚珞珞一模一样的面容，看到她的嘴唇开合，说出那些残忍又冰冷的话语。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却又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脑海。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姜珣想要按住徐湘祈的双肩质问，手指蜷缩，他却不敢碰触这具身体。

害怕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灵魂一触即散，害怕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半点有关她的踪迹。

压抑之下，他连怀疑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是不是珞珞和她说好的恶作剧？

想要给他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一点惩罚。

可是这太残忍了，珞珞。

哪怕面对成百上千的铁骑向他迎面冲来。

哪怕面对毒虫猛兽垂涎贪婪的嗜血凶光。

姜珣的心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承载过如此剧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