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虞夫人是当真吃惊了,难不成姚珞珞真有心和她合作,一起除掉月姨娘?
却见姚珞珞目光沉沉,声音清冷开口:
“母亲,恕祈儿直言,月姨娘此人已是自作孽不可活,母亲无需为她玷污家中门楣。”
“若母亲执意动作,祈儿有言在先,届时必定上报父亲。”
她声音一顿,没有去看虞夫人的表情,只继续道:
“若母亲想要一劳永逸,寒梅苑中,梅花树下,暗香流转之地,或有解法。”
姚珞珞冷冰冰扔下这几句话,转头便走,对身后虞夫人意味深长的视线视而不见。
姚珞珞是在方才出门之时,看到衣裙上那片干了的小小水渍,才突然想通。
当初因几位贵妾身份敏感,安排住所之时,便有意将几人分隔开来。清澜所在的月清苑和月姨娘所在的寒梅苑之间相隔甚远。
如果月姨娘身上的血迹是在清澜被杀现场沾染上的,按她供述,自己一路心慌跑回寒梅院,那一点血迹应该早已干涸才对,怎会粘黏花瓣,还将其染成血红。
顺着这个推测,姚珞珞开始怀疑,或许那滴血并不是清澜的血。
而后一个疯狂到有些惊悚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浮现。
从一个清白无辜的旁观者,到同受迫害的受害人,这或许依旧不是月姨娘的真面目。
莫名失踪的梅蕊,她的去向或许不是亡命天涯,而是阴曹地府。
这一番天马行空的猜测,姚珞珞自己都觉得太过离奇,却又冥冥中觉得不无可能。
查证的事情自然交给虞夫人,万一真被她查出些什么,也算见月死得其所。
姚珞珞脚下不停,步履匆匆地往术雅苑去,只觉偌大的宅院被一股阴气森森的黑雾笼罩,唯有自己的小院散发一点微弱光芒,指引着她坚守本心。
缕缕凉意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姚珞珞用力搓了搓手臂,心中暗叹一句:
这要命的鬼地方。
寒梅苑前,门庭寥落,一改往日热闹。
从前见月和梅蕊得徐远申宠爱,其他姐妹不论真心假意,总归明面上还是要与寒梅苑维持好关系,因此时常有人打着说体己话的名头来同这两人交好。
小院里也是清冷非常,见月喜静,从前院子里那些鸡飞狗跳的动静,九成都是梅蕊惹出来的。
见月独自站在院中,闭上双眼,深深嗅着空气中的梅花香,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宁静安详。
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自从在东宫被安排与梅蕊搭配,就再未曾有过。
好在,从今往后,过往那些难捱的日日夜夜再也不会有了。
房中床榻上放着一份简单打包的行囊,除了一身衣裙,再无其他。虽然出了些波折,但想必太子殿下此时应当正在前来接她回东宫的路上,终于不用终日迎着徐国公那张老脸强颜欢笑,见月的心情愈发明媚起来。
她满心欢喜,等着见到太子之后,呈上自己的收获。届时受到封赏,没准还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却突听一声巨响,寒梅苑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虞夫人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肃穆:
“来人,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