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严映雪掏出钥匙,费了些力气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不由地埋怨一声。
陈昭环顾四周,只见正屋的窗纸已经破损,里面透风。
院子角落里,一株老榕树在雨中摇曳,枝叶还伸进了屋内。
牟海扫了眼,道:“这里实在是简陋了一些,不过我们岭南潮湿,屋子确实有点潮。改日我找人修修。”
沈峻咧嘴一笑,道:“这个风口浪尖就算了。”
牟海哑然一笑。
“牟海,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陈昭径直走进正屋。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八仙桌上积了薄灰。
墙角还堆着几个未拆封的箱笼。
想必是前任县尉留下的物件。
严映雪麻利地点亮油灯,陈昭看向牟海,问道:
“牟海,你跟那个秀珠是怎么回事?”
牟海叹了声,道:
“回大人,我与秀珠自幼相识。她家住在黑苗寨东头的竹楼,我常随阿爹去那边打猎遇见她。”
“说重点。”陈昭敲了敲桌面。
“是。”
牟海连忙正色道,“我们两情相悦已有三年。只是青瑶寨与黑苗寨因猎场纠纷积怨已久,再加上寨中几个后生也惦记着秀珠……”
他身后一个随从忍不住插话,道:
“大人,就是那个赵炜。今日指认海哥的混蛋。他对秀珠姑娘死缠烂打多时了!”
陈昭若有所思,问道:“你曾上门提亲?”
“提过三次!”
牟海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颓然低头,摇头苦笑,道:
“可每次都被神庙的赵祭司拒绝,说什么两寨联姻必遭天谴。唉,那赵祭司就是赵炜的亲舅老爷!”
陈昭目光一凝,问道:
“黑苗寨一口咬定是你盗像,除了你那句气话,还有这层缘由?”
牟海激动地站起身,大声道:
“就那赵祭司装神弄鬼,说什么神灵托梦指明盗贼是我。
可我在山神面前断指起誓,若是我偷的,叫我全家不得好死!”
言罢,他扯开衣襟,露出刀疤,又道:
“大人您看,我们夷人最重誓言……”
陈昭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神像有多重?”
牟海回想一下,道:“少说六七百百斤。”
“六七百斤?”
陈昭冷笑一声,“你一个人如何搬得动?”
“就是这话!”
牟海拍案道,“可那赵祭司非说我有同伙,是我青瑶寨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偷得。”
陈昭点点头,道:“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明日随我去黑苗寨走一趟。你帮我带个路,不要进寨,免得发生冲突。”
牟海眼睛一亮,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我对黑苗寨熟得很!”
沈峻领着三人去厢房休息了。
这时,严映雪端来热茶,轻声道:
“大人,方才我在收拾你的房间时,发现床下有个暗格。”
“哦?”
陈昭眉梢一挑,讶然道。
严映雪将一本泛黄的账本,拿出来,递给陈昭道:
“好像是他们马家的山货生意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