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回顾往昔,这一生最轻松的时候,是沈秉洲带着谢音去云城拜师,那段日子竟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到后来知道谢音是他亲孙女,更是欣喜的难以言表。
但他也知道,谢音没有之前过得快乐了。
孔兆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沈荡的手:“你跟越越说,只要是她…选择的,我都支持她。”
“孔家……不是她的枷锁。”
沈荡眼角通红:“你自己跟她说,我没那个义务。”
孔兆川看着他,气息奄奄:“你告诉洲儿,平州后面的事……先交给他外公安排,建平有威望,那些副将之前跟过他的,有些……还是愿意听他的话。”
说到这儿,他突然抬手按着沈荡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
沈荡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死后,没有人能克制得了洲儿和建平的野心。”
“你一定要告诉越越,无论平州……出了多大的事,都不要为了稳定平州,去和洲儿结婚。”
“还有……还有鹤礼,一定要告诉他,告诉他……”
他猛烈的喘气,沈荡看着也难过:“告诉他什么?”
孔兆川喉咙里喷出血,说了最后一句话:“告诉他……功成身退。”
说完后,就阖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活着那些人见孔兆川已死,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纷纷举枪自杀,只留了一个喘气的。
很快,丛林里传来整齐有力的跑步声,徐副官带着几支队伍将他们团团包围。
谢音和沈秉洲就跟在他身后。
夜里,孔兆川的尸体躺在地上,月光将他的面容照的毫无血色。
谢音跑过去,蹲在他身侧喊:“爷爷!”
军医也上前检查孔兆川的身体,随即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谢音脸上全是泪,还在求军医:“你救救我爷爷,他说好…他说好回家陪我吃晚饭的。”
军医也在哭,甚至后面那些军人眼里也都是泪。
沈荡心疼的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爷爷。”
谢音被悲伤冲击了五感,趴在孔兆川身上一声声唤他,都等不来一句回应。
他的身体明明还有温度,怎么会这么死了。
沈秉洲走过来,蹲下身搂住她的肩膀,眼泪落在她发顶:“小音,我们先把爷爷带回家。”
谢音心脏疼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秉洲慢慢站起身,问徐副官:“问清楚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徐副官走过来,站在沈荡身后,枪口直直对向沈荡:“是你这个好弟弟干的。”
沈荡凛声道:“不是我。”
徐副官的声音里满是恨意:“你还敢狡辩?”
“那些人手里用的枪是你去年新研发的,子弹型号也是。而且唯一活着的雇佣兵,口里还在喊着保护你。”
“人证物证都在。”徐副官双目猩红,扣下扳机:“沈荡,是你,是你杀了老将军!”
谢音听完,抬头看向沈荡。
沈荡和她的目光交汇,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甚至还有逐渐升腾起的恨意:“谢音,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