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皇太极察觉这边动静,调兵回防,渡河将付出惨重代价!
临近傍晚
三十里外的浑河北岸,庆军旌旗迎风招展。
贾玌勒马立于土坡之上,望着远处蜿蜒的地平线——八旗军帐的火光如同星河倾泻,在五里外绵延成片。
&34;禀都督!&34;传令兵跪地禀报:&34;我军前锋距敌前营八里又三百步!&34;
贾玌微微颔首。
这个距离恰到好处——可防备敌军夜袭。
他抬手一指:&34;熊文龙,把拒马桩再外移五十步。&34;
&34;诺!&34;熊文龙立刻传令。
阵前顿时响起木槌夯击声,数千辅兵将包铁尖桩深深钉入冻土,形成犬牙交错的防御带。
夜幕下的军营犹如活物般规律脉动:
中央帅帐四周,大炮呈弧形排列,炮口统一指向东北方;火铳营在外围构筑三重矮墙,墙后堆满装填好的火铳;更远处,游骑斥候如蛛网般散射而出,马颈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
毛志远拄着雁翎刀走近:&34;都督,探马刚报皇太极正在杀马犒军。&34;
&34;哦?&34;
贾玌剑眉微挑。
透过千里镜,他能清晰看到敌营升起的炊烟比平日浓了三倍——这绝非正常伙食。
&34;看来&34;他将粥碗搁在沙盘边缘,&34;咱们的对手是要破釜沉舟了!&34;
既然如此——
贾玌忽然一拍桌案,将那沙盘上的军阵都震得一颤。
“他们杀马犒军?”他冷哼道,“好!那咱也不能亏待了麾下儿郎——”
“传令!”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帐外数名亲兵顿时肃然而立。
“取今日缴获的建奴的牛马,尽数宰杀,犒赏三军!”
“火头营即刻埋锅造饭,加两勺猪油,所有人今晚必得饱食!”
众将闻言,精神大振。
熊文龙抱拳道:“都督,夜里可要防备鞑子趁乱偷营?”
贾玌目光冷峻,负手踱步至帐外,望向八旗军阵方向。
“皇太极若敢夜袭,我们迎头痛击便是!”
他抬起手,指向远处敌军火把连缀如星的阵营,声如刀锋迸裂:
“明日——”
“便是决战之时!”
帐外寒风凛冽,却陡然听得四下将士齐声呼喝,声若雷动。
“决战!决战!!”
毛志远捧着军报上前,低声道:“都督,探子言……皇太极似正调集城内余部,连那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旗丁都被编入了死兵行列。”
贾玌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如此更好。”
他转身回帐,拔出腰间佩剑,“呛”的一声钉入案上沙盘,直插沈阳城心!
“传我军令——”
“明日卯时造饭,全军列阵!”
“第一支踏破皇太极中军大纛者,赏千金!升三级!”
号令一出,万军振奋。
远处,清军营中隐约传来马匹嘶鸣,似也焦躁不安。
而这夜,浑河北岸的庆军大营里,火光通明。
釜中肉香弥漫,将士们啃着羊骨、擦亮刀枪,眼中皆燃战意。
只待天光破晓,血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