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正跟古婶和村民说:“是这位大人救了我,若没有大人,我怕是,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古婶又要去给游州磕头,游州赶紧避开,“我兄长乃是陵州知县,在他辖区发生此种恶行,我自当出一份力,你们要谢就谢我兄长吧。”
看到阿竹当真全须全尾地出现,没有被残害的迹象,这样真切的事实,让每一个人心头又生出一丝隐隐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期望。
或许,还能再期待一回?或许这一次来的新县令,真的不一样?
呼啦啦地上跪了一片,这回温锦没有拦着,只与游州一块儿悄咪咪地挪到旁边去。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村里被祸害的小娘子何止一二?不止咱们村,陵州附近的村子哪个没被劫掠过?他们还逼着咱们上缴银钱,给不出就要来村子里砸抢,我们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我的孩子就死在他们手里!但凡能有活路,谁不想安稳地过日子。”
“求大人做主!”
游砚让他们起来,叫了元鸿使人将村民的冤屈都一一记下。
旁边温锦和游州不去打扰大哥,两人找了个地方坐着等。
“这些山匪太可恨了,百姓过活本就不易,他们还要雪上加霜,都该死。”
温锦只隐约听了几句,不难想之前被掳走的小娘子都遭遇了什么。
游州揽住她的肩:“你说得对,都该死,二哥会把他们都清剿干净,一个不留!”
再放任下去,陵州不仅会有山匪,还有出现叛军,被逼到份上,想活下去就只能反。
游砚听取村民冤屈的事儿很快传到了邻近的村子,不断地有人赶来,诉说着他们的苦难。
尽管心里已经一再失望,但能有机会倾诉,官老爷居然也愿意听,至少是先前不曾出现过的。
游砚还让游州和温锦去帮他做另一件事,粗略地估算一下这里大地主的田有多少,他今儿来主要是做这个的,不过如今得麻烦他们帮忙了。
“大哥放心,交给我们。”
……
如此这般在村子里走访数日,游砚对陵州的情况有了个基本的认识。
不过也不知怎么的,从这之后,之前争相要宴请他的豪绅仿佛消失了一样,也没人再往温锦这里送东西。
“大约是知道你大哥不是能收买的,又开始观望起来。”
奚兆对这些人的想法门清,“你就看着吧,只要你大哥露出破绽,他们还会落井下石,谁让他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呢,在这种地方要想过得舒服,就要懂得顺从……不过你大哥是没那指望,天底下谁能让他顺从啊。”
说话间正好游砚要出门,温锦瞧见了扬声道:“大哥晚上早些回来,今儿该针灸了。”
“今日可能……”
“衙门里的事没有做完的一日,你先前头疼不容轻视,若是迟了我就去接你。”
游砚笑起来:“知道了,我会早些回来。”
“大哥拜拜,工作辛苦啦。”
温锦跟游砚挥手比心,给大哥加油打气。
奚兆撇撇嘴,微不可查道:“我说得不严谨,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