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俩先去。”

许宴没有说话，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心里头难受。

和上次一样，兄弟俩磕了三个头之后，就去拔石头缝里长出的小草。

许宴小声问：“哥哥，娘亲为什么要带着公主来？难道公主和我们祖父有关系？”

“大人的事，你不要多问。”

“哥哥，这墓里还埋着其他人对吗？”

“你只要记住，这里埋着我们的亲人。这些话你不要问爹娘，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许宴仰头看着哥哥眼中泛着泪水，“哥哥……你哭了？”

许复转过身，肩膀颤动，“没有，刚刚是灰尘进眼睛里了。”

他再次转回身时，眼角的泪已经被擦干。

许宴吓坏了，他说：“哥哥，以后我不会再问了。等我长大了，哥哥再告诉我。”

许复看着弟弟蹲下身拔草，那一瞬间，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悲伤。

萧安宁失神在原地许久，才来到无字墓碑前。

“他在这里吗？”她的声音颤抖，手指抖动，抚着冰冷的墓碑，连一个字都没有。

“许方东说，战场混乱，尸骨不全，他没有办法将他们完完整整带回来。只能带回他们一家的骨灰，放了他们生前穿的衣物，埋在一起了。”

萧安宁痛哭，“我来看你了，你能听到吗？”

她哭了许久，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没再说出口，只是一直在哭。

拼命在哭，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哭……

她的思念，她的委屈，她的爱意……

都化作了哭声。

下山后，萧安宁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挺直腰背，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眼中深不可测。

“多谢你和许大人，我以为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一切。如今，能够看到与他相关的人好好活着……”她的目光落在许复和许宴身上。

扬起温柔的笑，“你将他们养得很好，教得很好。”

“沈喜喜，你和许方东会有福报的。”

沈喜喜望着萧安宁上了马车，渐渐消失在小道上。

“娘亲，我饿了，我想吃喜笑春风楼的桂花圆子。”许宴拉起她的手。

沈喜喜低下头，笑着道：“好，我们一起去吃桂花圆子。”

许复仰头望着墓的方向，许宴用另一只手拉起他，“哥哥，我们和娘亲一起走吧！”

他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许宴一张笑脸令人温暖。

“走吧。”沈喜喜温柔的声音传来。

许复不觉弯起嘴角，“好。”

他只要记得，眼前人，是他今后的亲人。

他要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