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沈如筠一把将赵明德从床榻上拽下,拖死狗似的朝屋外拖去。
“沈……沈大人……”赵世杰想要出言劝阻,被女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沈如筠才拖着赵明德行出房间,就见一个体型魁梧面色虚白的女人朝这边跑来。
“你这疯女人做什么,快放开我家阿德!”王氏“吭哧”“吭哧”地狂奔上前,拎小鸡崽子似的将自家儿子救下并护在身后。
“娘!”赵明德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主心骨,躲在自家娘亲身后伸手指向沈如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就是这个女人,她昨日剪我头发,故意折磨我,今日还跑咱们府上打我,娘,您要为我做主啊!”
“原来是你这小贱蹄子!”王氏杂乱的眉毛倒竖,一双浑浊的眼瞪得滚圆,扬起蒲扇般的大掌就往女子脸上扇去。
沈如筠一把扣住妇人手腕,抬手封住她的穴位。
“娘!”
“夫人!”
两道急迫的声音同时响起,原本畏畏缩缩躲在后方寻求庇佑的赵明德此刻仿佛变了个人般,不要命地朝女子冲去:“死女人,放开我娘!”
没等他近身,只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整个人再动弹不得。
“赵大人,请冷静!”沈如筠侧目看向朝这边奔来的赵世杰,表情十分严肃:“你先让所有下人退下,我有一事要同你说!”
“你先放开我夫人!”赵世杰满脸急切道。
见状,沈如筠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冷了几分:“我可以现在就将人放开,但你一定会后悔!”
闻言,赵世杰上前的脚步僵住,理智逐渐回笼。
他四下环视一圈,犹豫片刻,抬手挥了挥:“下去,都下去,用跑的!”
霎时间,院中丫鬟小厮鱼贯而出。
“沈大人!”赵世杰看向女子,胸腔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究竟是什么事,你可以说了,说完快些放开我夫人,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如此对待。”
“赵大人可知,尊夫人中毒了。”沈如筠红唇轻启,语出惊人。
“什……什么?”赵世杰猝然瞪大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一旁被点了穴的赵明德亦瞳孔骤缩,视线在女子和自家娘亲之间骨碌碌转动。
“尊夫人眼底发乌,眉毛杂乱,情绪暴躁,脚步虚浮,身体浮肿,面色虚白,这便是中毒之兆,且至少中毒五年以上,毒入肺腑,命不久矣。”沈如筠一字一句沉声道。
“怎会如此……”赵世杰喃喃自语,倏而狂奔上前,一把拽住女子衣袖,眸中满是祈求:“沈大人,沈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啊,求你了!”
“赵大人莫急!”沈如筠轻轻将人按住,温和道:“下官医术有限,能瞧出尊夫人中毒,全靠平日里与好友水彤相处,耳濡目染……”
“崔水彤?对,对,那我去找小崔大人!”赵世杰一捶手,作势便要往府外冲去。
“赵大人!”沈如筠一把将人拽住,面上挂着和煦的笑,不疾不徐道:“水彤她如今,可是忙得紧呢,你此番前去,怕是要排队好几日。”
“那……”赵世杰一梗,脑子慢半拍转过来,踟蹰着看向女子,压低声音道:“沈大人,您可是在暗示本官什么?”
说到这,不等女子接话他又道:“若是私事,本官必定尽力为大人办妥,可要是事关朝堂,还请恕本官无能为力,贱内的身体,也无需劳烦小崔大人了,本官现在便进宫面圣,求请御医!”
“尊夫人的病,御医可未必能根治!”沈如筠面上笑容加深,在赵大人纠结的脸色中抬眼看向不远处愤愤然瞪着自己的赵明德,挥袖飞出一块小石子解开男子哑穴:“本官的确有要求,与朝堂无关,与赵三公子有关!”
“你想要我做什么?”赵明德咬牙,看向女子的目光有愤恨,有恐惧,还有难掩的期待。
“随我回军营操练!”沈如筠沉声道。
此言一出,不止是赵明德呆住,就连赵世杰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女子。
“就这般简单?”赵明德蹙眉,眼中愤恨与恐惧逐渐消退。
难不成,这女子当真如他父亲所言,有着一副菩萨心肠。
“当然没这么简单!”沈如筠缓步走向男子,不紧不慢道:“昨日你当众挑衅本官,又在事后擅自脱离军营,煽动令尊在朝堂上闹了好大一出,倘若本官轻拿轻放,你让本官如何在军中立威?”
声落,她行至男子身前,抬手解开他的定身穴:“一会去军营,本官将身骑高头大马,将你绑缚在马后追着马跑,若你跑不动,就只有被拖行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