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怀孕了……咳咳咳咳咳……季晚棠不敢置信地看着彩鹮,因为太过震惊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但也必不可免地被茶水呛到,连声咳嗽起来,见状,彩鹮忙要上前给季晚棠拍背,被一直在季晚棠身边的望舒一屁股挤开。
望舒殷勤地给季晚棠拍着背顺气,还不忘数落彩鹮:“彩鹮姐姐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等姑娘喝完茶再说吗?这下好了,害得姑娘被呛着可吧?”彩鹮被望舒气得脸色发红,偏偏望舒这话她又没法反驳,因为这家是确实是她的不对,只想着把这件令全府震动的事情赶紧告诉季晚棠。
终于从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缓过来的季晚棠自己拍了拍胸口,顺了会儿气,看着眼前低着头认错的彩鹮,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季淑然真的怀孕了?”“姑娘,千真万确。纵使季十一姨娘想要瞒着,但是府医可早就是夫人的人,现下更是全府都知道了。”彩鹮赶紧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
季晚棠听了彩鹮的讲述后,也不得不对季淑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居然能在江氏的眼皮子底下怀上孩子,算季淑然厉害。虽然因为年关将近,江氏是比以前忙了不少。可是竟然被季淑然插了空子,恐怕此时的江氏懊恼得恨不得把季淑然活吞了。
要知道在前世,江氏对她们这些妾室管得很严,每一次谢明和宿在她们那里之后,第二天必定会送来避子汤,而谢明和也不阻止,就看着她喝完,一旁还有江氏的人在监视着,想抵赖也没用。这也是为什么前世江氏执掌辅国公府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庶子出生的原因,就连庶女都没有一个。
一想到避子汤,季晚棠忽然想起,从庄子上回来后,好像她就一直没喝过了。
蓦地,季晚棠的心像是踩空了一块,重重下落又迅速稳住身形。
避子汤是谢闻璟让她喝的,自然也是谢闻璟停用的。那谢闻璟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真想现在就让她怀上孩子不成?
“夫人那边是什么反应?”季晚棠把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抛到一边,暂且先不管季淑然是怎么怀上的,但已经怀上了也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个过程了。她现在只关心各方的反应,以及根据各方的反应来调整自己的对策。
“夫人很生气,打算带着人把季十一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但是季十一姨娘说她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老爷,还说让夫人不要轻举妄动。夫人很生气,听芸寒姐姐说,夫人一回院子就砸了好几个茶杯。”彩鹮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她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似的。
季淑然倒还算聪明,知道赶紧把自己怀上孩子这件事告诉谢明和,有谢明和做掣肘,想来江氏再怎么生气上火,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季淑然干什么。
要知道,虽然谢明和对江氏给他的妾室灌避子药这件事不说什么,是因为他觉得谢闻璟这个继承人足够优秀,要那么多儿子也没用,反倒吵得他头疼,所以默许了江氏的行为,也算是对江氏的一种示好。但若是有人怀上了,那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那自然是不能轻易让人伤了去。
其实彩鹮没打听到的是,最令江氏生气的还不是季淑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怀上孩子一事,而是季淑然怀上孩子后,那个趾高气昂的态度,仿佛下一瞬整个辅国公府都被她尽收囊中一样。
这让江氏火冒三丈,但是又碍着季淑然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谢明和,而且谢明和身边的小厮也在之后赶了回来,确认了季淑然有喜这件事的真假后,就留了下来。
江氏看到这个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明和摆明了就是给季淑然撑腰呢!
这会子就撑上腰了,那到时候若是生了,岂不是要把季淑然抬为平妻?这怎么可以?
虽然平妻还是算侧室,但平妻已经脱离了妾室这个贱籍的范畴,平妻生下的孩子也是能由母亲自行抚养的,不详妾室,没有孩子的抚养权。而且平妻能协助主母处理府中适宜,这不相当于给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人吗?
江氏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季淑然夺权,谢闻桉也会因为季淑然肚子的那个孩子而失去谢明和的关注和宠爱,就害怕得浑身发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季淑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江氏的预感是对的,因为傍晚谢明和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去了伴星楼,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谢明和的笑声。
第二天就给季淑然抬了贵妾,丝毫没有和江氏商量,想来谢明和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夫人的德行。与江氏商量,相当于走了死路。
江氏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刚好这一天是小年,年前最后一天上值,之后朝廷上下都封笔,除了重大事情都不予受理,一直到大年初五,才重新开朝。
前些日子京都又开始下雪了,不同于立冬之时的那一点薄雪,纷纷扬扬的,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全京都都披上了一层雪衣。白日里观雪,颇有“柳絮因风起”的感觉,只是雪太大,容易模糊了人的视线。
晚上谢闻璟回来,季晚棠刚把自己亲手炖的鸡汤端出来,看到他回来,麻溜地把自己手上这一碗原本给自己喝的鸡汤放在谢闻璟面前,笑眯眯道:“公子回来了,快来喝碗汤暖和暖和。这可是妾身特意为公子炖了补身子的。”谢闻璟的目光在鸡汤和季晚棠中间游移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疑惑地相信季晚棠的说法。
只有季晚棠身后的望舒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说什么给公子炖的,分明就是姑娘自己馋了,炖了给自己解馋的。
一碗暖暖的鸡汤下肚,身子都暖和了几分,谢闻璟被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对了,公子,今早国公把季淑然抬成贵妾了,公子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