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着急的人是郭月。全家才刚搬到京城没多久,儿子高中光宗耀祖,正准备迎娶娇妻美眷。怎么又要回江州。
这使得郭月更着急想将沈鸢娶进门。
只要娶了临安侯的女儿,儿子定然前程无忧,也不用回江州上任。
一旦回江州,哪还有机会娶到京城的高门贵女。找门好亲事能让人少奋斗二十年。更别提沈鸢那丰厚的嫁妆。
她急匆匆地又去求裴老夫人,让她帮着劝劝沈鸢。
老夫人现在身体愈加不行,只要她肯拖着一把老骨头去临安侯府闹一闹,拿着命要侯府嫁女儿,他临安侯敢不嫁就得被唾沫淹死。
再说了,明明是沈鸢先始乱终弃。她嫁进来咱们又不会亏待她。
总之郭月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
奈何裴老夫人撑着一口气将她骂出来:“人家姑娘不愿嫁,我们怎么能挟恩图报。你也不反思反思为何阿鸢不愿。”
裴老夫人说不了几句话就靠在床头不停咳嗽大喘气。一双原有些浑浊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盛满怒意瞪向郭月。
“娘,你得为子延的前程着想啊。他就要回江州上任了。”郭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裴老夫人一口气缓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回道:“回江州没什么不好。我就想落叶归根。若是待在江州,没准我能多活几天。呵呵。”
郭月见裴老夫人这条路行不通,只能指望管家带回点好消息。
刚走出老夫人院子,迎面撞见裴尚书。她心里想着事,同大哥打了声招呼便要走人。
“你等等。”裴尚书叫住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裴尚书在朝为官消息更灵通,知道自家侄儿得罪上头的人。看弟妹还在闹腾,十分担忧,特意提醒:
“弟妹,子延会被派去江州,应该同沈大小姐的事有关。你不能再强人所难,否则可能会惹祸上身。”
郭月听罢眉头紧皱,扯着手中锦帕:“所以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子延,是临安侯吗?”
裴尚书摇了摇头,直叹气:“没那么简单。现在去江州很容易干出政绩,他只要好好做事,以后会有机会回京。你别再继续胡闹。”
他说罢便进院子去看望裴老夫人。
郭月看似乖巧点头,实则一点没听进去忠告。反而寻思现在岂不是更该将沈鸢赶紧娶进来,找一个强大的岳家比什么都靠谱。
所以她在接到管家带回来的消息和人后,心花怒放,直叹天助我也。
沈鸢并不清楚这些。提亲事件后,她的生活很快恢复正常。
她尽量避开同裴子延和郭月见面,知道子延要回江州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天她突然被沈知州叫到书房。
沈鸢来书房偷听的次数不少,可正经来议事算是第一次。
进来的时候,沈知州正端坐在桌前,一只手臂放在桌上,拧眉垂眸,神情严肃,似是在思索要事。
见到沈鸢后,眉头稍稍舒展开,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抬手示意女儿坐下。
沈鸢明显感受到爹要说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沈知州往窗外扫视一眼后,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沉声问:“阿鸢,你最近同太子私下有来往?还是孤男寡女地在一起?”
沈鸢顿时呼吸一紧心里发慌,感觉外面养的奸夫被老爹发现了。
想起谢怀琛的嘱咐,她定了定神,垂眸懦懦地说:“爹,太子殿下救过我。我……我是为了感谢他的恩情,才和他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