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温声提议:“阿鸢,我带你去郊外看景吧。以前就说过要带你去。”
沈鸢见他态度虽然温和,可漆黑的眸子像狼眼一般隐隐散发着掠夺的气息。只觉这会儿砚之无论说什么都得依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第二天便去了京郊。
谢怀琛将她带到一处人迹罕至的观景点。沈鸢怀疑这地方属于皇家或者某人的私产。一路上她就没见过什么闲杂人等。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小径盘亘而上,两旁的树木仿佛打翻了染料,色彩层层叠叠,参差错落。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进来,给斑斓的色彩更添一层光辉,映出如梦如幻的光影。
空气清新,混着草木气息。路边开着艳丽的杜鹃花,山中时有鸟鸣。
飘落的秋叶一层层铺满小径,踩上去沙沙作响。沈鸢走得一蹦一跳,心情雀跃。
她突然想起以前和他说过自己和裴子延一起去山上看秋景的事。
此刻看着谢怀琛微扬的唇角和柔光闪闪的双眸,她茅塞顿开。哈哈,这男人就是吃醋了呀。
她走过去抱住谢怀琛手臂,头靠在他肩旁。边走边悠悠笑道:“砚之,好看好看,以后都和你一起来看。”
谢怀琛嘴角笑意更盛:“以后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二人到小山顶时,沈鸢已经有些累。
坐在一处软软的树叶上,一边看层林尽染,秋意妖娆。一边等着吃烤肉。
等谢怀琛把烤肉递过来时,沈鸢边吃边感叹:“好吃好吃。砚之,你以前说过你会打猎烤肉,是在哪里狩猎啊?”
谢怀琛在她身旁坐下,替她擦了擦嘴角。手不干净,越擦越像只花狐狸。他不禁失笑:“当然是皇家猎场,下次你也可以去。”
沈鸢神情向往,自己说不定可以学着猎一只小兔子。
吃完后两人一起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风轻拂,像恋人的手。
恋人就在身旁,气氛正好。于是两人很快就抱到一块儿,然后又亲上了。再然后……
沈鸢脸颊像红透的枫叶,按住谢怀琛乱动的手,涣散的目光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透过白白的云层照下来,还是好亮好炫目,扎得人脑子清醒几分。
方才好像见到远处有炊烟,仿佛还能听到有人唱山歌。
“砚之……这这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沈鸢一阵娇声喘息。
谢怀琛在她耳畔呢喃:“放心,不会有人。”
沈鸢鼓起力气将他推开点,拢了拢衣裳缩着身子,小眼神儿满是不情愿,羞怯地小声抱怨:
“就算不会有人,还有好多动物。松鼠,兔子,野鸡,还有黄鼠狼,山羊……说不定全在偷看咱们。“
说罢她紧张地四处张望。
谢怀琛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被她这么一说,竟然有种被当众围观的感觉。
“这……它们看不懂。”谢怀琛不以为然,抬手要将她揽入怀中。
“不行!它们聪明着呢,都在笑话我。”
近处一只松鼠不识时务地唧唧叫几声。
“……”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失算了,以后一定要在这里建一间小屋。
这天回去之后,虽说谢怀琛不打算刻意针对裴子延,但他实在不能忍受对方再继续纠缠沈鸢。
在一次上朝结束后,皇帝留下几位大臣和皇子议事。
谢怀琛突然提出派裴子延离京去江州地方上任职。
皇帝对此颇有疑虑。毕竟是本次科举的榜眼,一般都会选择留京。
三皇子也劝道:“让裴子延去江州,未免太浪费人才。”
乔家没落后,沈贵妃更需要拉拢新的势力。这次新科一甲,她都想要收入麾下。
奈何周清时已经算太子的人。状元郎持中立态度。倒是裴子延,不仅是裴尚书的侄子,还摆明了想站在他们这边,坚持要娶沈鸢。
谢怀琛解释道:“三皇兄此言差矣。江州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裴子延祖籍在江州,对当地民情颇有了解,定能大有一番作为。”
这话其实没错,现在去江州很容易干出政绩。
奈何三皇子认为,现在江州都是你太子的人。只要你不乐意,能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坚持道:“那也用不着榜眼郎去吧。”
说罢朝舅舅沈知州使了使眼色。
会意到三皇子的暗示,对这种事一向没什么反应的沈侯爷这次总算有了反应:“皇上,臣以为太子殿下说得有理。”
三皇子:“……”你是不是说反了?
皇帝都反应了一瞬,没听错啊。你居然和太子还能在这种事儿上统一意见啊。
裴子延何许人也?
皇帝凝眉思索片刻后,说会考虑考虑此事。他疑惑太子和沈知州怎么突然都在关照裴子延。
沈知州离开时同太子对视一眼,只见对方意味深长地同自己笑了笑。联系到最近女儿的动向,心中甚是狐疑。
而皇帝在听人汇报一番最近的消息后,恍然大悟。
这裴子延拒绝了七公主的婚事,后来居然去临安侯府提亲,难怪太子看起来对他不满。而沈知州不肯嫁女儿,所以也对他不满。
呵呵,朕也不开心。虽说你拒婚和提亲算两码事,可朕的女儿怎么就比不上沈知州的女儿了?
于是皇帝大手一挥,下旨让裴子延去江州上任。灾区正是用人之际,卿必能太有作为。
裴子延突然接到任命,猜到定然同太子有关。
他心中不甘,不肯放弃。于是上书皇帝,以祖母病重为由,拖延赴任时间。